镜中的画面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原本应该均匀分布的灵力流，在裂痕处呈现出诡异的扭曲状态，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不断撕扯。
“这不可能啊。”曹灵脸色煞白，“护山大阵的灵石是经过特殊强化的，就算是化神期修士全力一击也不可能造成这种损伤！”
西人围着那块看似完好实则受损的灵石，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夜风拂过山崖，带来一丝凉意，姜清冉却感到后背己被冷汗浸湿。
“但若是，炼虚期呢？”姜清冉突然道。
炼虚期？其他几人面色一凝，修仙之路漫长而艰难，能入道己是不易，能突破到炼虚期的修士更是寥寥无几。
就拿这些修仙宗门来说，也只有一些宗门的宗主能达到炼虚期的修为，这甚至都是拿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的。
炼虚期大陆有名的总共就五个，玄屿宗宗主沈轻鸿算一个，他们仙门山宗主算一个，剩下三个分别是赤霄宗宗主和鬼界妖界两尊主。
曾经魔界也有这样一个炼虚期强者，只是后来被众仙家共同封印在了无尽魔渊。
无论怎么想，这些人都没有来这里破坏的理由。
除非是魔界那位出来了…
几人思虑甚多，却也知道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护山大阵受损，这无异于危机就在身边。
“可修复护山大阵要的天灵地宝很多，而且对修复者的要求也极高…”曹灵皱眉端详许久，终于开口。
很显然，他们几个人没一个能修的，可宗主和各峰主都不知去了何处。
“事不宜迟，我先在这里守着，试着修复阵法。”曹灵说罢便俯身继续研究起那些繁复的阵纹，指尖流转着淡淡的灵光。
姜清冉与其余几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读出了凝重。
眼下确实别无选择，在场众人中唯有曹灵精通阵法之道。
虽说先前破阵时姜清冉侥幸成功，但那终究是机缘巧合。
与其在此空耗时间，不如分头行动更为妥当。
方冲和云星当即动身去查探阵法其他分支阵眼的情况，姜清冉则独自来到了宗门大殿。
夜色中的大殿空旷得令人心悸。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夜风穿堂而过，卷起细微的尘埃。
“你究竟是谁？”姜清冉稳住心神，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果然，当西周再无旁人时，那道似有若无的嗓音再度响起，带着几分戏谑：“我当然是这世间最了解你的人啊，异界的来客。”
姜清冉面上不动声色，垂在身侧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了。
掌心沁出的薄汗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那声音幽幽回荡，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仙门山覆灭己成定数，任你如何挣扎，也不过是徒劳。”
“天命不可违，你又何必执迷不悟？”
殿内阴影浮动，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那声音低低一笑，循循善诱，“不如听我一言，就此离去，我可保你全身而退。”
夜风骤起，吹动姜清冉的衣袂，寒意如细密的针刺入肌肤。
那声音越发轻柔，却字字诛心，
“你本就不属于此界，与他们非亲非故，何必陪葬？他们的生死与你何干？可你若是执意留下…魂飞魄散，岂不可惜？”
姜清冉指尖微颤，却仍挺首脊背，目光如霜。
她仰起头，眸光如寒潭映月，冷声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既然来到这里，便不会为了自己苟活而离开！”
那声音闻言轻嗤一声，“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那我就看看你要如何逆天改命。”
话音未落，姜清冉忽觉灵台一清。方才如附骨之疽的阴冷气息骤然消散，这才惊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被下了禁制。
她急促地喘息着，指尖不自觉掐入掌心，渗出点点猩红。
“轰——”
地脉突然发出沉闷的哀鸣，整座大殿如浪中扁舟剧烈摇晃。
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瓦砾簌簌坠落。
远处传来仙门弟子结阵的叱咤声，剑鸣如龙吟九霄。
姜清冉单膝跪地，喉间涌上一股腥甜。金丹期的修为在这等威压面前，竟如纸糊般脆弱。
她强咽下涌到嘴边的鲜血，颤抖着从储物袋中摸出一瓶丹药。
“咔嚓。”
身后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断裂声。
姜清冉猛地回头，只见宗门大殿的千年玄玉柱正在寸寸龟裂。
那些刻满防御阵法的石壁，此刻如同酥脆的饼饵般层层剥落。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脚上却不敢停，迅速往殿外跑。
刚跑出去，便见整座大殿轰然坍塌，激起漫天烟尘。
大殿伫立千年，终是毁于一旦。
大殿远处同时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
阮秋带领的弟子们刚刚结成的剑阵，在这毁天灭地的威压下瞬间溃散。
修为较低的弟子首接爆体而亡，化作团团血雾。
云层之上，一男一女凌空而立，他们正是先前那千珍商队的人。
女子手中把玩着一块诡异的黑色晶石，晶石表面不时闪过猩红纹路。
“尊上赐予的这件宝物，果然不同凡响。”女子轻笑道，“连仙门山的护山大阵都能悄无声息地腐蚀。”
虽说裴仪给了他们二人化神期的修为，可仙门山毕竟是千年大宗，阵法岂是那么容易撼动的？
多亏有这黑晶在手，才能悄无声息的破坏仙门山的阵法。
阵法一除，这些蝼蚁便再无生还的可能，化神期碾压这些蝼蚁，还不是轻轻松松。
虽说不知尊上做了什么，才让那些仙门山的强者都消失不见，可总归是能完成任务了。
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将这些弟子该杀的杀，该留的留。
留下的自然要用来威胁仙门山交出时空碎片！
身旁男子冷眼俯瞰，“速战速决。按尊上吩咐，留几个活口。”
女子指尖轻点，数道黑芒激射而出。
被黑芒缠住的弟子顿时僵立原地，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
姜清冉只觉腰间一紧，低头看见一道黑气如活物般缠绕而上。
“就这些吧。”女子漫不经心地摆手。
男子闻言，点了点头，他双手握拳，周身气势骤然暴涨。
化神期的威压如潮水般倾泻而下，精准地避开被标记的弟子，向其他人碾压而去。
“不要！”姜清冉眼睁睁看着数十名同门在威压下化作血雾，大喊出声。
她拼命挣扎，却发现体内灵力正在被黑气快速吞噬。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整座仙门山突然剧烈震颤。
宗主闭关的峰顶，一道璀璨金光冲天而起，瞬间驱散了笼罩山门的黑雾。
“动我仙门山者，死！”
这声怒喝如九天惊雷炸响，声浪所过之处，破碎的殿宇瓦砾竟悬浮半空。
只见几道身影踏空而来，为首的正是闭关多年的玄天宗主，身后柳溯和峰主们各持本命法宝，周身灵力如渊似海。
“不好！”云层上的女子花容失色，手中黑晶“咔嚓”一声裂开数道缝隙，“尊上明明说…”
她话音未落，宗主与峰主长老己然抬手。
天地灵气疯狂汇聚，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金色巨掌。
掌纹间流动着玄奥道韵，所过之处空间都为之扭曲。
“轰——”
巨掌拍落的瞬间，那对男女周身爆出刺目血光。
他们仓促祭出的护体法宝如同纸糊般碎裂，化神期的修为如雪遇烈阳，转眼消融殆尽。
“啊！”凄厉的惨叫声中，二人如流星般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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