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见这猪妖在地上打滚耍赖,心中更是鄙夷。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身形一晃,摇身一变,化作了高翠兰的模样。
身段窈窕,面容娇羞,声音也变得又娇又媚。
“哎呀,夫君,你怎么躺在地上呀?快起来,让奴家扶你。”
“高翠兰”莲步轻移,走到猪八戒身边,伸出“纤纤玉手”。
猪八戒正哼哼唧唧,一看来的是自家“媳妇儿”,顿时色心又起,哪里还记得疼?
他连忙爬起来,伸出肥手就要去拉:“嘿嘿,还是娘子疼我……”
话音未落,那“玉手”猛地化作铁钳般的猴爪,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同时,另一只手快如闪电,照着他的后脑勺又是一记重击!
砰!
猪八戒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那点刚提起来的力气顿时散了。
“哎哟!你……你不是俺娘子!”猪八戒惊叫道。
“现在才看出来?晚了!”孙悟空恢复原形,狞笑一声,将猪八戒重重摁在地上。
他扯下几根毫毛,吹口仙气,变成坚韧的绳索,将猪八戒捆了个结结实实,如同一个大粽子。
猪八戒被捆得动弹不得,肥肉都被勒出了印子,又疼又气,开始破口大骂:
“好你个弼马温!就会使诈!有本事放开俺老猪,堂堂正正打一场!”
悟空哪里理他,只是冷笑。
猪八戒骂了一阵,见没用,又开始求饶:
“猴哥!猴爷爷!饶了俺老猪吧!俺再也不敢了!俺上有老……呃,俺就是个孤家寡人,你就放俺一条生路吧!”
悟空依旧不理。
猪八戒眼珠子乱转,忽然想起叶老大的交代,心一横,开始“口不择言”地抱怨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真情实感”的委屈和一丝色厉内荏的威胁:
“放开我!告诉你!俺老猪也不是好惹的!俺……俺老猪也是有大靠山的!”他梗着脖子喊道,唾沫星子乱飞。
悟空动作一顿,斜眼看他。
猪八戒见有效果,连忙继续加码,声音更大了几分:
“俺大哥说了!等将来……将来掀翻了那天庭!
少不了俺老猪的好处!
到时候,美酒!美女!要多少有多少!
都比跟着你们这些和尚吃斋念佛强多了!”
他一边说,一边努力挣扎着,绳索勒得更紧,让他发出哼哼唧唧的痛呼,倒显得这番话像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
掀翻天庭?
这话,有些耳熟。
孙悟空心中一动,想起之前那神秘声音的暗示。
他蹲下身,盯着猪八戒的眼睛,冷声问道:“你大哥是谁?竟敢口出狂言!”
猪八戒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连忙按照“剧本”含糊其辞:
“说了……说了你也不知道!反正……反正本事大得很!
比那玉帝老儿强多了!
他对俺老猪可好了,要啥给啥,不像你们这些和尚,就知道念经!管这管那!”
他眼神躲闪,语气却带着几分“向往”,仿佛真的在回忆什么“好日子”。
孙悟空看着他这副蠢样,心中将信将疑。
这呆子的话,多半是吹牛。
但“掀翻天庭”这几个字,却像根刺,扎在了他心里。
那个神秘的声音……这呆子口中的“大哥”……难道真有什么联系?
他不再多问,只是拎起捆猪八戒的绳索,如同拖死猪一般,朝着院外走去。
孙悟空拖着哼哼唧唧的猪八戒,走出后院。夜风微凉,带着泥土的气息。
猪八戒还在不依不饶地叫嚷:“弼马温!放开俺!有种单挑!使诈算什么英雄!”
悟空嫌他聒噪,反手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闭嘴!再嚷嚷,俺老孙先拔了你的鬃毛!”
猪八戒吃痛,声音顿时小了许多,只敢低声嘟囔。
悟空心里还在琢磨刚才那番话。
他斜眼瞥了瞥被拖着的猪八戒,状似随意地问道:
“喂,呆子,你那大哥,真有那么大本事?连玉帝都不放在眼里?”
猪八戒闻言,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一亮,但随即又想起叶老大的交代,连忙装傻充愣,嘿嘿傻笑道:
“本事?什么本事?俺老猪饿了,猴哥,有吃的没?刚才那烧鸡真香……”
他故意岔开话题,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夯货!”悟空见问不出什么,心中更加不耐烦,手上力道加重了几分,拖得更快了。
这呆子,看着蠢笨,嘴巴倒挺严。
不过,他那“大哥”的事,多半是胡诌。
掀翻天庭?哼,当年俺老孙都没做成的事,哪个妖怪有这胆子?
虽然如此想着,但那句话,就像一颗石子投入湖心,荡起的涟漪却久久不散。
很快,他们回到了高老庄前厅。
灯火通明,高太公和老妻正焦急地等待着,唐僧则端坐一旁,闭目念经。
“师父!俺老孙回来了!”
悟空将猪八戒往地上一扔,肥胖的身躯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猪八戒哎哟叫唤着,挣扎着想爬起来。
高太公夫妇看到被捆成粽子的猪八戒,又惊又喜,连忙上前对着悟空千恩万谢:
“多谢长老!多谢壮士!降服此獠,为我高家庄除了大害啊!”
唐僧睁开眼,看到猪八戒的惨状,眉头微皱,宣了声佛号:“悟空,莫要伤他性命。”
“师父放心,俺老孙有分寸。”
悟空嘿嘿一笑,走到猪八戒面前,金箍棒在他身上点了点,
“呆子,我师父问你话呢!你可愿改邪归正,护送我师父西天取经?”
猪八戒抬起头,看着唐僧那张白净的脸,又想起叶老大的交代,心里一百个不情愿。
他哼哼唧唧地说道:“取经?取什么经?累死累活的,还要吃斋,不去不去!俺老猪还是回俺的云栈洞快活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努力扭动身体,试图挣脱绳索,嘴里还抱怨着:“这绳子太!勒死俺了!快放开俺!”
悟空见他这副死不悔改的样子,眼中凶光一闪,举起金箍棒就要打。
唐僧连忙制止:“悟空,不可!”
他走到猪八戒面前,温言劝道:“孽畜,你本是天河水神,只因一时错念,才落得如此下场。
如今若能皈依我佛,护我西行,将功赎罪,他日或可重归正果,岂不美哉?”
猪八戒听着唐僧的话,心里却在想:正果?正果哪有美酒美女实在?
但他看着唐僧那慈悲的面容,又看看旁边虎视眈眈的孙悟空,知道硬抗肯定没好果子吃。
他眼珠一转,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哼哼唧唧地说道:“这个……让俺老猪想想……”
悟空在一旁看得不耐烦,金箍棒往地上一顿:“想什么想!再不答应,俺老孙一棒子结果了你!”
猪八戒吓得一哆嗦,连忙改口:“愿意愿意!俺愿意!只要……只要管饭就行!”
唐僧见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善哉善哉。悟空,给他松绑吧。”
悟空这才解开绳索。
猪八戒揉着被勒疼的胳膊,爬起身,看着唐僧和孙悟空,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畏惧,有不甘,还有一丝……对未来“苦日子”的深深忧虑。
他这副样子,落在悟空眼里,更像是一个被逼无奈、心不甘情不愿的倒霉蛋。
悟空心中冷笑一声,对这呆子的轻视又多了几分。
但不知为何,那句“掀翻天庭”,却始终在他脑海里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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