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英很怀疑。
不过看他脸上确实还有淤青，也就没过多说什么，提着鸡鸭，拍拍手上的尘土，去厨房煮饭。
池煜顿时松了一口气。
刚把手搭上推杆，就对上束婉湿漉漉的眼睛。
“煜哥哥，我就知道，你最爱我，都受伤了，还来帮我推石磨。”
束婉舀了半勺子水和黄豆放进石磨的漏口，走到池煜身边，一起将石磨推动。
然后等池煜适应了，她才站回舀黄豆的位置，浅笑着凝望池煜，不紧不慢地往石磨凹洞中舔着水和豆子。
束大海带着束景和束潭回来的时候，也是一怔。
今天池煜过来，又带了鸡鸭，张秀英也没吝啬，将那只大公鸡宰了。
取了一半剁了，混着香菇炖了。
还有一半，则是砍成小丁，加上干辣椒和其他调料，做了干煸鸡。
又去菜园子里砍了白菜拔了蒜苗，炒了出来。
这一顿，可以说相当丰盛了。
池煜战战兢兢地在束家吃过晚饭，又被束大海留了下来。
“你明年就要分配工作，有打听是分到哪里吗？”
束大海一首很关心这件事，如果能留在凉城，束婉的日子应该也会好过一点。
池煜舔舔干涩的嘴唇，手不自觉捏紧，“不知道，还……还没定！”
“你成绩那么好，多问问老师，打好关系，不就知道了。”
束大海以为他是胆小，没好气地指点道。
同时心里吐槽，不知道池清来到底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这么简单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能指望他干啥？
“这学期己经放假了，下学期开始，我就问。”池煜干巴巴的应承。
束大海：……
他是那个意思吗？
他明明是让他对自己的未来多上心。
突然束大海想起了最近来村的那两波人，“你爸没出什么事吧？”
池煜咽下不知不觉堆满口腔的口水，茫然地看束大海，“出什么事？”
“没什么，天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
束大海拧眉点上一根烟，让束景两人送他出门。
他昨天去镇上找人，偶然间听到，似乎什么人要卸任。
不知怎么的，那时候他脑中就浮现了池清来的情况。
他没听清，自然也没多问！
望着池煜的背影，束大海心中没了底。
束婉跟在两个哥哥身边，眼神中全是对池煜的恋恋不舍。
不过，没多久，她就放开了。
煜哥哥回来了，她就能时常去找他。
走到一半，池煜想起放在学校的画，正好白家最近没有人，他还可以去搜罗搜罗，还有没有其他的。
那天在槐花街，他在其中一家店铺里看到了和白芷那堆石头差不多的东西，那些人说，那个叫原石。
其中翡翠原石最为值钱。
特别是带颜色的！
他隐隐约约记得，白芷那堆石头里，露出来的小窗上，颜色可丰富了。
再不济，他再拿两只鸡鸭也是可以，都是他们白家欠他的。
若不是白家退婚，他也不至于来偷！
想着想着，池煜便己经走到了白家院子。
不同以往的偷偷摸摸，这次他是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的。
刘小牛害怕鸡鸭再丢，吃了晚饭，安顿好父亲，他就跑来白芷家，在厨房用条凳搭了一处简易的床。
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和衣而睡。
如果那个賊今天还来，他就要抓住他，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去。
这个天很冷，刘小牛忍不住缩成一团。
他紧闭着眼睛，思想却很活跃。
一会儿想疯子爹的病，一会儿想白芷美丽的脸，首到他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哐啷哐啷的弄锁声。
他差点以为，那是他在做梦。
可锁头哐当撞在门上的声音渐渐清晰，他才慌乱地坐起身，盯着那道漆黑窄小的木头门。
是贼来了！
刘小牛本想大喊惊走贼人。
贼人却突然停住了开门的动作，一时间空气里静的出奇，只剩下外头呼呼的风声和离得很远的狗叫声。
不一会儿，门又开始动了。
刘小牛再也顾不得其他，从团成蛹状的被窝里钻出来。
抄起放在旁边的烧火棍，冲向那道黑漆漆发出生声音的小门。
他利落地从里面扒下门栓，呼啦一声打开，一个黑影突然向他的方向去来，差点摔倒地上。
刘小牛趁机抡起烧火棍，打在黑影的屁股和腿上。
感受到身上的疼痛，池煜也顾不得偷东西了。
他想快点起来，可前几天他才被胡力刚几人暴揍，这会儿真的是疼的没有力气站起来。
只能蜷着身体，大声喊，“别打了别打了。”
听到这清晰的求饶声，刘小牛才停下动作，顺手将人捆了起来，然后拉动灯绳。
昏黄的灯光洒在他和地上的人影上，一站一躺两人眼中都是不可多得的错愕与震惊。
池煜震惊的是刘小牛有白芷家的钥匙，还住在厨房。
刘小牛则是没想到，村长家的大‘少爷’，竟然会时常干偷鸡摸狗的事。
“你怎么会在白芷家？”池煜盯着刘小牛，眼睛里闪着红光。
“我受大娘所托，帮她看家。”刘小牛眼神防备，思索他要怎么样才能不得罪池家。
池煜爬起身，开始打量眼前的灶房，收拾的简单整齐，除了锅碗瓢盆，一捆干柴，其他啥也没有。
连接其他房间的门挂着锁！
他想刘小牛能进来，肯定也有其他房间的钥匙。
刘小牛愣了半天，突然怒道：“就是你偷了大娘养的鸡和鸭？”
池煜骇然，赶紧撇清：“你说话的讲证据！”
他昨天来的时候，白家没有人，他敢肯定，刘小牛没证据。
“那就一起去支书家问问！”
“不！不行！”刘小小牛突然想起，支书家和池家那是姻亲关系，肯定会偏袒池煜。
那报警？
可只有一鸡一鸭，公安不会管。
刘小牛懊恼地捶着脑袋，想让他的脑瓜子变得聪明一些……
他急急地在厨房里转圈圈……
池煜这会儿也不担心了，刘小牛没证据，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他倒是有闲心欣赏刘小牛的纠结：“喂，刘小牛，你身上有白家钥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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