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医台的护士这两天很无语。
接二连三的人跑来找李爱莲，她都怀疑李爱莲是不是失踪了？
突然听到李爱莲前天就己经出院，刘小牛还挺懵。
芷儿那天回来也没说大娘出院啊！
出院了怎么不回村呢？
刘小牛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寒风裹挟着吃食的香气，勾得他肚子咕咕叫。
可他又不甘心这么回去，他想告诉白芷，池煜偷他们家东西，被他弄到派出所了。
人就是这样，禁不住想和念，往往上一秒还在想，下一秒，那人就能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你的视线里。
白芷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赶早去菜市场，再买些土豆。
顺便将昨天我做的几种薯片样品，分装起来，放进背篓，准备去炒货店碰碰运气。
这就是这样，才碰见沿街走的刘小牛。
“小牛哥？”
“芷……芷儿，你和大娘……”
白芷解释：“我跟我妈在县一中家属院租了套房，方便她静养和检查。那天我没告诉你，是想着过两天回来再告诉你们。”
刘小牛了然：“我知道，我这次来，是……是……是因为池煜。”
听到池煜的名字，白芷漫不经心的眼睛瞬间警觉，“他又去我家了？”
“嗯，前天鸡和鸭少了，我怀疑遭贼，这才擅作主张在你们厨房里搭简易床蹲守。昨天晚上，他一身酒气，过来破锁。我我我…我把他送派出所了。”
“你不会怪我吧？”
白芷神色严肃，觉得异常棘手，刘小牛将池煜弄进派出所，他立刻就会陷入危险中。
“芷，芷儿……”见白芷脸色不对，刘小牛紧张的口干舌燥，干巴地挤出一个名字。
刘小牛的声音唤回白芷的思绪，她望着眼前还很稚嫩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
穷人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明明他可以不掺和进自己和池家的恩怨，偏偏选择得罪池家。
“小牛哥，我……我想我得向你道歉！”
白芷很愧疚，刘小牛艰难曲折的人生里，她好像提前给他带去灾难。
刘小牛不解，眼神中充满疑惑，两片嘴唇碰碰，愣是没发出任何声音。
白芷接着说：“你把池煜弄进派出所，势必卷入我和他们的恩怨中，尤桂兰他们还在村里，你不会好过的。而且……”
她想起上回来病房的马仔，心中隐隐不安。
刘小牛见她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问：“而且什么？”
白芷将刘小牛拉到路边，悄声在他耳边将文小六想杀她和李爱莲的事情说了说。
听完，刘小牛硬挺的腿忽地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
“小牛哥！”白芷连忙伸手扶住刘小牛胳膊。
“我，我没事。站久了，腿软而己。”刘小牛错身扶住了路边的大树，心脏咚咚首跳。
随后他又笑了。
他本来就是贱命一条，生活的重担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爸爸，疯疯傻傻的，吃了许多苦，如果池家真能弄死他和爸爸，那也省的他们在人世间受苦了！
白芷不放心，“小牛哥……”
刘小牛摆摆手，“我该回去了。”
然后摇摇晃晃的往出城的方向走。
白芷紧忙在街边买了一兜包子，要两袋豆浆，跑着追上他。
“小牛哥，你拿着。耽搁一晚上，你肯定饿了。”
随后又在包里摸出十块钱，趁刘小牛不注意，塞进他的衣服包里。
“芷儿……”
白芷推推他，眼神无比认真：“谢谢你，必要的时候，一定要逃跑，来找我。”
“快走吧，叔叔还需要你。”
发烫的包子豆浆抱在刘小牛胸前，隔着厚厚的衣服，他都能感受到暖意。
他渐行渐远，回头看着还伫立在原地的白芷，刘小牛的心，仿佛被捶了一遍。
哪怕她退了婚，他们之间的巨大沟壑，他也无法跨越。
池墨如同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在白芷身后，语气微酸：“哟，这么舍不得啊？”
听到声音，白芷恶狠狠地瞪向池墨。
随即开口怼他：“你要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做都做了，还不让人说了。”池墨别扭地嘟嘟囔囔。
白芷没管他，她记得明星街和沙桥路都有炒货店。
她背着背篓，走街串巷，很快到了明星街。
明星街是余县的商业街，平时就很热闹。
这里卖服装，汤锅，饭店冗杂在一起，来往的行人纷纷带着目的走进自己想进的店铺。
白芷也走了一小段，这才到了琳琳炒货铺。
门口摆着一个大大的铁锅，里面装了大半黑黑的小石子，锅下的炉子今天还没点，大锅铲耷拉着靠在石子上，没有一丝热气。
里面有个中年女人，一头小波浪短卷发，格外有特色。
很像港城的包租婆。
看见白芷和池墨一前一后进来，她以为是起大早来准备年货的。
一边拿抹布擦着柜子上装炒货的玻璃罐，一边对白芷说：“随便看，要什么告诉我。”
店铺不大，但能在明星街立足的，肯定有一技之长。
白芷初步打量一眼，便放下背篓，笑着对老板娘说：“我不是置办买年货的。”
老板娘见她穿的像乡下人，“卖松子？”
白芷：“不是！”
“我这里有一种新东西，您可以尝尝看。”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一个五十左右，穿着红色鸭绒服的女人牵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走进来。
“文姐……今天早点什么？”
“看看零嘴。”
女老板立刻放下手中的抹布，搓着手，走出柜台，迎向文姐，这才看到文姐身边的小男孩。
“这就是你的孙子啊？”老板从玻璃罐子里拿出几颗大白兔，递给小男孩儿，笑着道：“长的可真白净！”
被称呼文姐的女人眼锋挑剔地扫过白芷池墨，昂着脖子答：“才从海城回来，那边比余县养人。”
小男孩晃晃文姐的手，“炒栗子炒栗子……”
文姐小声安慰，转头对老板说：“林老板，你今天没卖炒板栗啊？”
林琳不好意思道：“上午还没开火，您要不看看其他的，五香瓜子，红枣瓜子，脆香锅巴，蒜香花生这些都可以。”
文姐叹了一口气，“那难办了！我小孙子就爱吃炒栗子！其他一点不沾。”
白芷一听，机会来了。
没有小朋友不爱吃薯片的。
以前儿子吃的时候，恨不得吮手指。
她立刻见缝插针，从背篓里拿出早就分装好的薯片，“文姐，林姐，你们可以看看我这个啊，薯片，香香脆脆的，小朋友最喜欢。”
白芷迅速将包装袋打开，露出里面香气西溢，黄灿灿的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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