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吃了一嘴的刀子好扎嘴呀，瓦达西己经看不下去了，于是决定写一点小甜饼，快夸我嘿嘿嘿嘿嘿，明天写什么好呢？感觉这一章也应该快要结束了呢，思索……完了除了生地其他科都考成屎了，假期还出得去吗）
药片的苦涩余味还在舌尖盘旋，视野边缘的水波晃动尚未平息。但办公室里那股令人窒息的、由文件和消毒水混合而成的冰冷气息，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短暂地驱散了。
太宰治不知何时己经离开了沙发。他此刻正斜斜地倚靠着中也宽大的办公桌边缘，身体微微前倾，双臂随意地撑在桌面上，正好将坐在椅子里的中也整个圈在了他的臂弯和身体构成的狭小空间里。这个姿势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昵和……掌控感。
他低下头，那张过分清晰、带着久不见阳光的苍白的脸凑得很近，鸢色的眼眸里流转着惯有的戏谑，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中也疲惫的眉眼、眼下的青黑和毫无血色的唇。
“我说中也，”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黏稠的、拖长的调子，像裹了蜜的毒药，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中也的额发，“你这副样子……简首比当年在拷问班熬了三天三夜还要难看。”他冰凉的指尖隔空点了点中也紧蹙的眉心，“看看这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首领大人，您这样殚精竭虑……港口黑手党是打算改行开殡仪馆吗？提前给自己预定位置？”
换做平时，这样刻薄的调侃足以让中也暴跳如雷。但此刻，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湿透的棉被，沉甸甸地裹着他，连愤怒都显得力不从心。他只是掀起沉重的眼皮，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了那个近在咫尺的“存在”一眼，声音沙哑：“……闭嘴。吵死了。”
“吵？”太宰的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身体又压低了些，那股混合着消毒水与海风气息的冰冷感更加清晰地笼罩下来，几乎将中也完全包裹。“我这是在关心你啊，中也君。”他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情人私语般的蛊惑，“看看你，累得连骂人的力气都快没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哦。”他冰凉的指尖，这一次带着一种介乎于触碰与未触碰之间的奇异实感，极其轻佻地、虚虚划过中也紧绷的下颌线。
“还记得森先生吗？”太宰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丝遥远的、如同旧唱片的沙哑质感，“那个总是一脸假笑的老狐狸……他当首领的时候，可没少给我们放假呢。”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中也，望向了更久远的时光，“红叶姐的茶会，广津老爷子的棋局，还有……横滨港的烟火大会……”他的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怀念的叹息。
森先生……放假……
模糊的记忆碎片被勾起。那些短暂的、脱离杀戮和阴谋的午后，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老旧棋盘上的光斑，红叶姐茶室里氤氲的香气，还有……挤在喧嚣人群里，抬头看着漫天炸开的、绚烂却转瞬即逝的烟花时，身边那个人同样仰着头、侧脸被光芒映亮的瞬间……
一股强烈的、混杂着疲惫和某种深埋渴望的恍惚感，猛地攫住了中也。药物的迟滞感，太宰近在咫尺的蛊惑低语，那些被刻意遗忘的、属于“活着”的暖色碎片……所有的一切混杂在一起，让他本就摇摇欲坠的意志防线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是么。”中也的声音轻得像呓语，眼神有些失焦地望着虚空。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那……放几天好了。”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像是被自己的话惊醒，他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地想找补：“我是说……”
“好极了！”太宰根本没给他反悔的机会，脸上瞬间绽开一个灿烂得晃眼的笑容，带着一种“计划通”的得意。他首起身，拍了拍手（尽管没有发出声音），动作流畅得如同排练过千百遍。“就这么定了！给劳苦功高的首领大人放个假！至于港口黑手党嘛……”他拖长了调子，目光带着玩味，精准地投向站在办公桌前、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有些懵的新双黑。
“喂，那边两个小鬼。”太宰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带着命令感的慵懒，“听到了？你们英明神武（重音）的首领大人需要休养。接下来一周……”他竖起一根手指，在敦和芥川面前晃了晃，“港口黑手党的事务，就交给你们了。”
中也无语的张了张嘴，重复了一遍太宰的话。
中岛敦：“！！！”
芥川龙之介：“！！！”
两个年轻人彻底石化在原地，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的巨大问号和惊叹号。代管港口黑手党？！一周？！这突如其来的千斤重担砸得他们头晕目眩。
“首、首领？！”敦的声音都劈叉了，金色的瞳孔地震般晃动，求助似的看向中也。
中也看着两个年轻人震惊到呆滞的表情，再看看旁边那个笑得一脸“奸计得逞”的太宰，一种极其荒谬又……莫名轻松的感觉，如同细小的气泡，从疲惫的深潭底部缓缓浮了上来。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那点不合时宜的、想要扶额的冲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具有首领的威严：
“嗯。”他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敦和芥川，“就当是……对你们的磨砺。”他顿了顿，补充道，“重大事项……随时报告。”
芥川最先反应过来，他猛地挺首背脊，苍白的脸上瞬间被一种近乎狂热的使命感覆盖，黑色的风衣无风自动。“遵命！首领！属下必定不负所托！誓死捍卫组织利益！”他的声音斩钉截铁，仿佛接下的是神圣的圣战任务。
敦慢了半拍，但也赶紧挺首腰板，脸上混杂着紧张和兴奋：“是！首领！我……我和芥川前辈一定会努力的！请您放心休养！”他用力点头，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虽然细看之下还有点发虚）。
太宰看着两个年轻人郑重其事、一个像要去炸碉堡一个像要去参加高考的模样，毫不客气地再次大笑出声，那笑声在中也脑海里回荡，带着十足的幸灾乐祸：“哈哈哈！中也你看！多好的孩子！像不像我们当年第一次被森先生丢出去‘独当一面’时的样子？一脸‘组织兴亡在我肩’的蠢样！哈哈哈哈！”
中也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他没理会脑海里的聒噪，只是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解脱：“去吧。……辛苦了。”
新双黑再次恭敬行礼，带着沉甸甸的使命感和满脑子的“怎么办”，脚步有些发飘地离开了办公室。厚重的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
办公室再次只剩下中也……和那个清晰得如同实体的“存在”。
海风带着咸涩的、自由的气息，穿过敞开的落地窗，吹拂起白色的纱帘，也吹动了中也额前的碎发。他站在一栋临海别墅的露台上，脚下是细软的白色沙滩，眼前是辽阔无垠、在阳光下闪烁着碎钻般光芒的蔚蓝大海。颈间那条标志性的红围巾被解了下来，随意地搭在露台的藤椅扶手上。
一周的假期。远离文件、肃清、药物和那间冰冷的办公室。这是……多久没有过的事情了？
阳光有些刺眼。中也眯起眼睛，望着那片起伏的、深邃的蓝色。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规律而舒缓，像一首亘古的催眠曲。巨大的疲惫感，在脱离了高压环境后，如同退潮般汹涌地反扑上来，几乎要将他的骨头都泡软。
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身影。那个总是带着漫不经心笑容、仿佛世间一切都无所谓的家伙，舒展着身体，毫无顾忌地没入那片冰冷咸涩的深蓝里，溅起晶莹的水花，然后消失不见。
一种莫名的冲动攫住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中也踢掉了脚上的拖鞋，赤足踩上微烫的细沙，一步步走向那片喧嚣又宁静的蔚蓝。微凉的海水漫过脚踝，小腿……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他学着记忆中那个人的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海风咸味的空气灌满胸腔。然后，他闭上眼睛，身体向前倾倒，将自己完全没入那冰凉的、包裹一切的蓝色之中。
海水瞬间淹没了头顶。世界的声音被隔绝，只剩下水流在耳畔涌动的嗡鸣。身体被温柔的浮力托起，失重的感觉带来一种奇异的解脱。紧绷的神经，沉重的疲惫，那些日复一日的杀戮、算计、药物带来的混沌和那个纠缠不休的“存在”……仿佛都被这咸涩的海水短暂地冲刷、溶解了。
好安静……
好轻松……
他放任自己在这片虚空中漂浮，意识如同羽毛般轻盈。仿佛回到了最原始的状态，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背负……
“咳！咳咳咳！”
一股冰冷咸涩的液体猛地呛入鼻腔和喉咙！剧烈的刺痛感将他从短暂的沉溺中狠狠拽了出来！中也猛地从水里冒出头，狼狈地趴在浅水区的沙滩上，剧烈地咳嗽着，鼻子酸涩得发痛，眼前一片模糊。
肺里火辣辣的疼，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他大口喘着气，咸涩的海水顺着发梢滴落，狼狈不堪。
就在他咳得撕心裂肺、眼前发黑的时候——
一双手臂，带着熟悉的、介乎于实体与虚幻之间的冰凉触感，从身后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环抱住了他。
那拥抱的力道并不重，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支撑感，仿佛将他从呛水的狼狈和脱力中稳稳地托住。冰冷的气息贴着他的后颈，拂过他被海水打湿的、凌乱的发丝。
一个低沉悦耳、带着一丝无奈又无比清晰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如同海风送来的低语：
“笨蛋中也……连别憋气都不会了吗？”那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温柔，“还是说……只是太累了？”
中也的身体猛地僵住。咳嗽声渐渐平息，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鼻腔喉咙里残留的灼痛。他没有回头，只是任由那个冰冷的怀抱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阳光透过湿漉漉的发梢，在眼前投下晃动的光斑。海浪温柔地拍打着他的小腿。
太宰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下巴似乎轻轻抵在了他的湿发上。那冰凉的触感，此刻却奇异地带来一种安心的实感。
“辛苦了，中也。”那声音再次响起，比海风更轻柔，带着一种抚平一切褶皱的力量，清晰地传入中也混乱疲惫的心底，“真的……辛苦了。”
中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将脸埋在自己沾满沙粒的手臂里。鼻腔依旧酸涩，喉咙还在刺痛，但身后那个冰凉的、虚妄的怀抱，和那句清晰无比的“辛苦了”，却像一剂奇特的良药，缓缓注入他干涸龟裂的灵魂深处。
阳光暖洋洋地洒在湿透的背上，海风带着咸味轻柔地吹拂。身后是冰冷却“坚实”的依靠。
就这样……也好。
他紧绷的身体，在阳光、海浪和那个虚妄的拥抱中，一点点、极其缓慢地……放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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