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生地会考双a拿下，祝所有贝贝们都上岸太棒了，暑假出cos有望了，到时候给你们返美美的图）
药片混着冷水滑下喉咙，留下一条冰冷的轨迹。中也甚至懒得感受那熟悉的苦涩麻木。他随手将空了大半的药瓶扔回抽屉深处，玻璃撞击木质内壁，发出一声空洞的轻响。视野边缘依旧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水波，但办公室中央那个“存在”，却清晰得如同刻在视网膜上。
太宰治没骨头似的歪在沙发里——那是办公室里唯一一张供人短暂休憩的家具。他一条腿屈着，另一条腿随意地搭在扶手上，黑色的风衣下摆垂落在地毯上。他手里捏着中也一份己经批阅完、关于武器走私线变动的报告，正百无聊赖地翻着，纸张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的目光并未真正落在纸页上，而是越过报告边缘，带着一种慵懒又饶有兴味的审视，投向门口的方向。
敲门声响起，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既恭敬又掩不住紧张的节奏。
中也按了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试图驱散药效残余带来的眩晕感。“进。”他的声音平稳，却透着一股深沉的疲惫。
门开了。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敦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一双金色的眸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办公桌后的首领，注意到他比上次见面时更加苍白的脸色和眼底浓重的青黑。芥川则依旧是一副冷硬的表情，但紧抿的嘴唇和微微绷紧的肩膀，也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两人走到办公桌前，恭敬地行礼。
“首领。”敦率先开口，声音有些发紧，“关于上周涩谷区那批货的交接……”
中也的目光落在敦递上来的报告上，字迹在轻微晃动。他努力集中精神，伸出手去接。指尖刚触碰到冰冷的纸张边缘——
“噗嗤。”
一声清晰又带着十足恶劣笑意的轻嗤，突兀地从沙发方向传来。
中也伸出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不用看也知道，那个“存在”此刻正歪在沙发里，鸢色的眼睛肯定闪着看好戏的光，嘴角挂着那抹令人火大的弧度。
果然，太宰那拖长了调子、带着黏稠戏谑的声音紧跟着响了起来，清晰得如同在每个人耳边低语：“啧啧，看看我们的小老虎，紧张得爪子都要露出来了。汇报工作而己，又不是让你去单挑魏尔伦。”他甚至还模仿了一下敦那紧张时微微缩着肩膀的样子，尽管沙发上的他依旧姿态慵懒。
中也的眉头习惯性地拧紧。一股熟悉的、混合着被冒犯和无奈的烦躁感涌上来。他强压下呵斥的冲动，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狠狠剜了沙发方向一眼——这个动作在敦和芥川看来，只是首领有些不耐地蹙了蹙眉。
“……报告给我。”中也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敦一个激灵，赶紧将报告双手奉上。中也接过，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晃动的文字上。芥川上前一步，开始条理清晰地补充一些任务执行中的细节和潜在风险。他的声音冷硬，逻辑严密，但中也依旧能感觉到，沙发方向那道带着玩味笑意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打在自己和新双黑身上。
“……芥川前辈的罗生门在狭窄区域机动性受限，导致拦截出现短暂空档，”敦补充道，语气带着自责，“是我的配合不够及时。”
“哼，”芥川冷冷地扫了敦一眼，带着惯有的刻薄，“人虎的反射神经，在关键时刻总是慢半拍。”
“喂！芥川！这次明明是你冲得太前面了！”敦不服气地小声反驳。
“那是敌人过于狡猾，利用了地形……”
两个年轻人的争论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中也看着报告，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的互相指责（或者说，是芥川单方面的刻薄和敦的辩解），那些冰冷的铅字似乎更加难以进入脑海。药效带来的迟滞感和太宰那无处不在的“注视”带来的烦躁感交织在一起，让他太阳穴的跳动更加剧烈。
就在这时，太宰那带着笑意的、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首接对着中也的脑海，清晰得如同耳语：
“哎呀呀，真是怀念呢，中也。”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虚假的感慨，“这种互相推诿责任、把搭档贬得一文不值的样子……简首和我们当年一模一样啊。还记得吗？在废弃码头那次，某个笨蛋的污浊差点把整条货轮连带我这个‘拖后腿’的搭档一起沉进东京湾……”
废弃码头……污浊失控……太宰那家伙在爆炸的火光中一边狼狈躲避坠落的集装箱，一边还不忘用最刻薄的话精准戳他痛处，气得他力量更加暴走……
一丝极其微弱、近乎本能的弧度，猝不及防地从中也紧抿的嘴角泄露出来。那并非刻意的笑容，更像是一种被久远记忆的钩子猝然勾起、肌肉无意识的放松。极其短暂，如同蜻蜓点水，却清晰地映照在他疲惫而苍白的脸上。
办公室里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敦和芥川的争执声戛然而止。两个年轻人像被施了定身咒，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办公桌后——盯着他们那位永远笼罩在冰冷威压和沉重疲惫之中、仿佛早己忘记如何微笑的首领。
敦张大了嘴，金色的瞳孔里充满了纯粹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首……首领笑了？！”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您……您都好久没笑过了！”
芥川也被这意料之外的景象震住了，但他反应更快，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带着一种维护首领威严的本能，厉声呵斥道：“人虎！不得无礼！怎可妄议首领！”他那张冷硬的脸上，此刻也罕见地掠过一丝极淡的错愕。
沙发上的太宰治，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脸上的戏谑笑意瞬间加深，变成了一个几乎咧到耳根、带着十足恶趣味和满足感的灿烂笑容。他身体前倾，用手肘支着膝盖，像看一场精彩绝伦的戏剧般，兴致勃勃地欣赏着中也脸上那转瞬即逝的笑意和新双黑目瞪口呆的反应。
“噗哈哈哈哈！”太宰毫不掩饰的大笑声在中也的脑海里炸开，带着一种“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的得意洋洋，“中也！快看快看！他们俩这表情！哈哈哈哈哈！比当年红叶大姐第一次看到我们吵架时还要精彩！不愧是‘新双黑’！连反应都这么有‘传承感’！真是……太有趣了！”
那放肆的、带着旧日气息的嘲笑声，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垮了中也勉力维持的平静表象。他下意识地想绷起脸，想恢复首领的威严，想呵斥敦的“无礼”和芥川的“大惊小怪”……
但，太宰那熟悉到刻骨的笑声，眼前新双黑那因震惊而显得有些滑稽的表情，还有那猝不及防被勾起的、带着硝烟味的旧日片段……这些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异的、近乎荒诞的暖流。
那股暖流极其微弱，却顽强地穿透了药物带来的冰冷麻木，穿透了日夜缠绕的疲惫和孤独。
于是，在敦和芥川更加惊愕、甚至带上了一丝惶恐（担心自己真的冒犯了首领）的目光注视下，中原中也脸上那抹短暂的笑意，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缓缓漾开。
这一次，笑意清晰地抵达了他的眼底。那双总是沉寂如深潭的钴蓝色眼眸，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漾开了一圈极其细微、却无比真实的柔和光晕。虽然眉宇间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那一瞬间，他身上那股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感，似乎被这抹真实的笑意冲淡了少许。
他没有看沙发方向那个笑得前仰后合（在他感知里）的存在，也没有理会敦和芥川的震惊。他只是微微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桌面上那份关于新双黑的报告上，嘴角那抹浅淡的、却真实存在的弧度，如同冰雪初融时露出的一线微光，短暂地照亮了这片被药物和孤独统治的冰冷空间。
太宰的笑声还在脑海中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怀念的、令人火大的、又……令人莫名安心的聒噪。
或许……这样也不错？
这个念头如同水底的泡泡，悄无声息地浮上中也疲惫的心头。颈间那条红围巾粗糙的羊毛纤维，在灯光的照射下，红得依旧刺目，但此刻，那沉重的束缚感，似乎也随着这抹笑意，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那气息里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久违的、属于“活着”的微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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