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的皮靴碾过满地血晶碎屑，月光在太宰治苍白的指节上流淌。共感逆转的余波仍在血管里震颤，重力使拽着恋人踉跄退进集装箱阴影时，发现对方掌心渗出的血珠正在凝结成霜。
"你的体温怎么回事？"中也扯开太宰浸透冷汗的衬衫，瞳孔骤然收缩——三小时前被自己亲手包扎的枪伤正泛着诡异的靛蓝色，像某种深海生物在皮肤下游走。
太宰倚着集装箱轻笑："大概是血痂蝶的副作用？"他尾音突然破碎在齿间，靛蓝色脉络顺着锁骨爬上喉结。中也的异能红光不受控地暴涨，集装箱接缝处迸溅出火星。
"别用重力。"太宰喘息着按住他手腕，冰凉唇瓣擦过中也渗血的虎口，"会触发'人间失格'的排斥反应..."
话音未落，港黑大楼的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太宰瞳孔深处掠过一丝阴翳，这与他计算中组合残党发动袭击的时间完全吻合。中也的通讯器在此刻亮起红叶姐的紧急代码，血色文字倒映在太宰渐次结霜的眼睫上。
最高干部的安全屋第一次启用了。
电梯上升的蜂鸣声里，太宰治数着中也后颈跳动的血管。重力使的体温透过染血手套传递过来，让他想起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中也把他按在刑讯室的铁桌上，钴蓝色眼睛浸着威士忌与愤怒，说首领要的审讯报告他一个字都不会签。
此刻安全屋的防弹玻璃正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中也踹开医疗箱的动作与撕开他绷带的手法同样粗暴，却在触及伤口时放轻了力道。靛蓝色脉络己经蔓延到心脏位置，太宰望着天花板轻笑："原来蛞蝓的治愈术是把人按在手术台闷死？"
镊子突然刺入伤口的剧痛让他闷哼出声。中原中也夹着枚冰晶般的子弹冷笑："这是精神系异能者的具象化结晶，你在码头故意撞上我的枪口时就知道了？"
安全屋的白炽灯管在沉默中嗡嗡作响。太宰数到第七声电流杂音时，中也突然扯开自己左臂绷带。陈旧枪伤上重叠着新鲜咬痕，那是三个月前太宰在情动时刻下的标记。暗红血珠顺着重力使肌肉线条滚落，滴在医疗托盘里发出细碎的结晶声。
"共感残留。"中也把染血的子弹按进太宰掌心，"你以为独自承受异能反噬很浪漫？"他突然俯身咬住恋人结霜的喉结，血腥味在唇齿间炸开，"听着，你那些该死的计划里要是再没有我..."
警报声在此刻撕裂空气。太宰望着监控屏上突破港黑大楼的异能者，指尖抚过中也后颈发烫的皮肤。那些曾在刑讯室见过的拷问器械正躺在角落，此刻映着屏幕蓝光，竟像某种诡谲的装饰。
"中也的告白真特别。"他翻身将重力使压在手术台，人间失格的光芒首次主动亮起，"要看看我准备了什么回礼吗？"
……
地下车库的承重柱在重力操纵下分崩离析。中原中也踏着钢筋残骸走向异能者，每一步都留下燃烧的足印。太宰治的绷带缠在他渗血的右手，逆向共感让两人的心跳在硝烟中同频。
"居然把精神结晶种在搭档体内？"敌方异能者操纵着混凝土巨像嘶吼，"你们这些疯子..."
重力球洞穿巨像头颅的瞬间，中也看见太宰倚在车库立柱后的笑。血晶子弹在人间失格的光芒中悬浮旋转，勾勒出三个月前的雨夜——当他用重力挡下射向太宰的子弹时，飞溅的鲜血在玻璃窗上绘成的正是一双蝶翼。
共感残留的剧痛突然化为温热的触碰。太宰的绷带如活物般缠上他腰间旧伤，那些封印着荒霸吐力量的符文正在皮肤下发烫。中也终于明白为何太宰始终不敢真正触碰他的颈环——人间失格不仅能消除异能，更可能释放出被封印的"神明"。
"别分心啊。"太宰的吐息突然落在耳畔。敌方异能者在惨叫中化为血晶雕像，中也的匕首贯穿对方心脏时，看到太宰瞳孔中映出的自己——浑身缠绕着靛蓝色光脉，仿佛正在被深海吞噬。
安全屋的警报再次响起，这次是来自地底深处的震动。太宰擦枪的动作停顿了0.3秒，这个细微破绽被中也精准捕获。他拽着恋人撞进备用电梯，在失重感中咬破太宰结霜的嘴唇："你早就知道这里有荒霸吐的封印装置？"
电梯镜面映出太宰颈间蔓延的冰纹："中也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接吻时打碎的红酒吗？"他指尖掠过重力使锁骨的旧伤，"当时你说'这种死亡方式还不坏'。"
钢索断裂的巨响吞没了后半句话。中也的异能红光与太宰的人间失格同时爆发，电梯井里下坠的星光突然静止。在绝对黑暗里，太宰治终于说出那个雨夜未能出口的恳求："别让神明吞噬你眼中的海……"
当他们坠入港黑最深层禁地时，中也看到了七年前自己诞生的培养舱。破碎的玻璃上残留着孩童手印，而太宰的绷带正自动解开，露出布满符文的苍白皮肤——那些根本不是绷带，而是封印着人间失格真正力量的咒缚。
"森先生真是恶趣味。"太宰用染血的手指触碰中也颈环，荒霸吐的嘶吼在两人脚下苏醒，"要赌赌看吗？是人间失格先消除你的神明，还是你的重力先碾碎我的心脏？"
中也的匕首突然刺入自己左肩。共感传递的剧痛让太宰踉跄跪地时，他扯着染血的绷带将恋人拉近："听着，我不会被任何人吞噬，包括你那些该死的计划。"他扯断太宰最后一层咒缚，"现在，让我们去结束这场闹剧。"
符文绷带在虚空中燃烧成灰的刹那，中也看到了十五岁的太宰治。少年站在荒霸吐暴走的废墟里，手中攥着刚扯断的培养舱输液管，白大褂下露出尚未愈合的符咒伤口——原来从初见那刻起，他们就己经被绑在了同一根宿命的蛛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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