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霸吐的嘶吼震颤着整个地下禁地，培养舱的碎片悬浮在半空，折射出扭曲的暗红色光芒。中也的颈环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哀鸣，符文崩裂的瞬间，太宰治的手指死死扣住他的手腕——"人间失格"的光芒第一次如此刺目，像是要烧穿两人的灵魂。
"你他妈早就知道……"中也的声音被荒神的咆哮吞没，他的瞳孔在异能暴走中逐渐涣散，皮肤下浮现出古老而狰狞的黑色纹路，"这玩意儿根本关不住我！"
太宰的嘴角渗出血丝，咒缚绷带被彻底撕裂后，他的异能开始不受控制地反噬自身。但他仍然在笑，指尖着中也颈环上最后一道锁扣："中也，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打架？"
——十五岁的太宰治站在荒霸吐暴走的废墟里，手中攥着输液管，白大褂被血浸透。而刚刚苏醒的中原中也，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敌人，而是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少年，正用空洞的眼神望着他，轻声说："原来神明也会痛啊。"
回忆与现实重叠，中也的拳头狠狠砸在太宰耳畔的墙壁上，碎石飞溅："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我只是在想，"太宰咳出一口血，染红了中也的衣领，"如果那时候我就用'人间失格'碰你的颈环，会不会省去很多麻烦？"
"那你为什么没做？"
太宰的笑容淡了淡："因为我想看看，被称作'神明'的你，会不会有一天……选择成为人类。"
荒霸吐的能量在两人之间爆裂，中也的异能彻底失控，重力场扭曲了空间，整个地下禁地开始崩塌。而太宰治的手指终于触碰到了他的颈环——
世界在那一瞬间寂静了。
荒神的咆哮戛然而止，中也的瞳孔骤然收缩，颈环上的符文寸寸碎裂，化作灰烬飘散。而太宰的"人间失格"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触碰了荒霸吐的核心——不是消除，而是融合。
"……你做了什么？"中也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太宰的指尖轻轻描摹着他的颈动脉，那里不再有枷锁，只剩下灼烧般的温度："我只是赌了一把。"
"赌什么？"
"赌你不会杀我。"
中也的呼吸停滞了一秒，随即暴怒地揪住太宰的衣领："你他妈——"
"中也。"太宰打断他，声音轻得像是叹息，"你自由了。"
自由。
这个词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进中也的胸腔。他猛地松开手，踉跄后退两步，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不再有异能暴走的红光，荒霸吐的能量像是被驯服的野兽，安静地蛰伏在他的血液里。
而太宰治靠在墙边，嘴角仍挂着那抹令人火大的笑，只是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他的咒缚绷带彻底消失了，的皮肤上残留着焦黑的符文痕迹，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一般。
"……你的异能呢？"中也哑声问。
"暂时用不了。"太宰轻描淡写地回答，"副作用而己。"
"副作用？"中也的嗓音陡然拔高，"你他妈把自己的异能废了？！"
太宰歪了歪头，笑得无辜："中也这么担心我？"
"我担心你死了没人给我写任务报告！"
"那中也得好好保护我了。"
中也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最终却只是狠狠砸在了墙上。他深吸一口气，拽起太宰的手臂："走，离开这鬼地方。"
港黑大楼的顶层安全屋，月光透过防弹玻璃洒落，在地板上勾勒出斑驳的银辉。中也把太宰扔进沙发，自己则烦躁地翻出医药箱，动作粗暴地扯开他的衬衫。
"轻点啊，中也。"太宰半真半假地抱怨，"我可是伤员。"
"闭嘴。"中也咬牙切齿，手上的力道却放轻了几分。他的目光落在太宰胸口的符文灼痕上，眉头越皱越紧："这玩意儿会恢复吗？"
"不知道。"太宰懒洋洋地回答，"也许明天就好，也许一辈子都好不了。"
中也的手指顿了顿："……值得吗？"
太宰抬眸看他，鸢色的眼睛里映着月光，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中也觉得呢？"
中也沉默了很久，最终只是粗暴地替他包扎好伤口，然后起身走向酒柜。他拿出一瓶未开封的威士忌，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重重放在太宰面前。
"敬你的愚蠢计划。"他冷笑。
太宰端起酒杯，轻轻碰了碰中也的杯子："敬中也终于自由了。"
酒液滑入喉咙的瞬间，中也突然开口："……我不是神明。"
"我知道。"太宰微笑，"你只是中也。"
——那个会在任务结束后偷偷买草莓蛋糕的中也，那个生气时会踹他但从不真正下重手的中也，那个在暴雨夜把他按在刑讯室的铁桌上，说"我不会签那份报告"的中也。
不是荒霸吐，不是港黑的兵器，只是中原中也。
"……白痴。"中也低声骂了一句，仰头喝干了剩下的酒。
太宰望着他的侧脸，轻轻笑了。
窗外，横滨的夜空繁星闪烁，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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