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心眠·海棠花要谢了（番外）

（臭贝贝们吃点好的吧，瓦达西都心疼你们，扎了一嘴的刀片，本来是要开新篇的，但是还是感觉不甘心啊，来吧来吧，番外来了~）

横滨西月的风裹着海棠香气，穿过钢筋森林的缝隙时总会沾染金属的锈味。中原中也站在废弃庭院的石灯笼旁，指尖捏着的花瓣己经被揉出暗红色汁液，像极了凝固的血痕。

"这算什么？"他对着空荡荡的庭院喊，声音惊飞了檐角的白头鹎。青瓷茶碗里浮着两片花瓣，羊羹上的金箔正在正午的阳光下缓慢融化。三天前出现在他信箱里的邀请函还揣在风衣口袋，洒金和纸上只有一行字：海棠花要谢了。

木屐踩碎枯枝的声响从廊檐阴影里传来时，中也的后颈己经绷紧。太宰治裹着砂色羽织的身影像是从浮世绘里走出来的，衣角沾着海棠的残红。"中也真是急性子呢。"他晃了晃手里的酒瓶，琥珀色液体在玻璃壁上折射出细碎光斑，"明明花期还有最后三天。"

"所以你叫我来喝西北风？"中也踢开脚边的碎石，看着它撞在斑驳的矮墙上。褪色的壁画残留着百年前狩野派的笔触，牡丹丛中隐约可见狐狸娶亲的队伍。太宰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算了，还是不要再想了，这个世界里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的，就让他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看。"太宰的呼吸忽然扫过他耳畔。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垂枝海棠的阴影正在青苔上缓慢移动，像是某种古老的日晷。风起时万千花瓣簌簌坠落，在穿过树隙的光柱里化作纷飞的金箔。"凋零的时候最美哦。"太宰的声音轻得像花瓣触地，"就像中也的眼睛。"

中也猛地转身，后脑撞在对方下巴上。太宰吃痛松手的瞬间，他看见那双鸢色瞳孔里映着漫天飞花，还有自己骤然放大的面容。"你他妈..."咒骂被卡在喉咙里，因为太宰突然用指尖点住他的眼睑。冰凉的触感让他睫毛乱颤，视野里炸开细碎的金星。

"就是这个。"太宰的声音突然变得认真，"暴风雨里燃烧的蓝色磷火，黎明前坠落的流星碎片——中也的眼睛里藏着整个宇宙的星尘呢。"他的拇指擦过中也的眼角，留下灼烧般的触感。

中也拍开那只手时，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那年的雨声突然涌入脑海，浑身湿透的太宰抱着绷带蜷缩在墙角，眼神空洞得像是被抽走灵魂的人偶。那天他砸开地下室的门锁，正式接手了太宰治这个患者，不对！这个世界一切都不曾发生！

"又在想无聊的事？"太宰不知何时己经退到茶席旁，正往冰裂纹茶杯里斟酒。花瓣飘进杯中的瞬间，他忽然哼起《さくらさくら》的调子，沙哑的嗓音惊起更多飞鸟。中也注意到他缠着新绷带的左手腕，藏青色和服领口露出的皮肤上还带着未愈的淤青。

海棠的香气突然变得浓烈。中也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管时，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你这绷带浪费装置又去试了什么新方法？"太宰歪着头笑，脖颈处的阴影像是未干的水墨。"想知道吗？"他晃了晃空酒瓶，"中也的眼睛在担心我的时候会变成矢车菊蓝哦。"

暮色开始侵蚀庭院时，最后一波飞花落在中也肩头。太宰突然凑近他耳畔，呼吸间带着清酒和海棠的芬芳："要不要赌赌看？"他指尖夹着的蓝丝绒盒子在夕阳下泛着幽光，"这些花瓣全部落地之前，我能数清中也睫毛的数量。"

中也的拳头挥空时，整棵海棠树都跟着震颤起来。纷扬的花雨中，他看见太宰治鸢色的瞳孔里星河倒转，那些闪烁的光点确实像极了星星糖的碎屑——那夜他在地下室看见的，正是这样破碎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