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港的晚风卷着咸涩的海水味，中也把最后一个昏迷的敌人踹进集装箱，金属门轰然闭合的巨响惊飞了檐下的白鸽。他扯了扯沾血的皮手套，转身时黑色大衣下摆在暮色中划出凌厉的弧度。
"哎呀，中也收拾残局的样子就像被抢了骨头的小狗呢~"
带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中也猛地抬头，看见太宰治正翘腿坐在生锈的龙门吊上，绷带缠着的右手晃着半杯威士忌，琥珀色酒液在夕阳里折射出蜜糖般的光泽。那节缠着绷带的苍白手腕从黑西装袖口露出来，在暮色中白得晃眼。
"你这青花鱼什么时候来的？"中也压了压帽檐，钴蓝色瞳孔里映着对方晃动的皮鞋尖，"任务报告可没说要搭档。"
"因为想看中也气得跳脚的样子就申请跟来了呀。"太宰轻盈地跃下，黑色风衣像乌鸦收拢的翅膀擦过中也肩头。他忽然凑近，鸢色眼眸里浮着碎金般的流光，"毕竟中也每次发动污浊时...脖颈后的血管会泛起很漂亮的玫瑰色呢。"
中也的后槽牙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重力因子在周身泛起暗红的光："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
"好凶——"太宰笑着后退半步，指尖却勾住中也的choker轻轻一扯，"但中也的心跳声出卖你了哦？隔着皮革都听得清清楚楚。"冰凉的绷带蹭过喉结，中也条件反射地抓住那只作乱的手，却在对上太宰眼底笑意的瞬间触电般松开。
远处突然传来爆炸的轰鸣，火光将太宰的侧脸镀上暖色。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时绷带下的陈旧伤疤若隐若现："要赌吗？下一个爆炸点在东南方仓库区，赌输的人..."
"要请对方喝柏图斯。"中也转身走向机车，皮质手套捏得咯吱作响，"这次绝对要让你这混蛋输到卖绷带还债。"
太宰望着他泛红的耳尖轻笑出声，夜风卷着未燃尽的火药味掠过两人交错的衣角。当机车引擎的咆哮撕裂夜幕时，他贴着中也的后颈呢喃："中也知道吗？你愤怒时的信息素...闻起来像在暴雨里燃烧的野蔷薇。"
暗红的重力场骤然暴涨，将路边的集装箱全部掀飞。而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太宰治缠绕绷带的手指正轻轻摩挲着中也外套下摆的血迹，眼底的笑意比杯中残酒更醉人。
机车在废弃码头甩出一道炽热的弧线，中也单手拧着油门冲破铁网围栏。身后传来太宰闷在风里的轻笑，温热的呼吸正若有似无地扫过他后颈裸露的皮肤。
"松手！你他妈在摸哪里？"中也手肘猛地后击，机车在集装箱迷宫里剧烈颠簸。太宰顺势将下巴搁在他肩头，缠满绷带的手指却稳稳指向右前方："赌约要生效了哦，十点钟方向——"
暗红色重力因子先于爆炸的火光腾空而起。中也踹开机车的瞬间，太宰的风衣下摆如同展开的鸦羽，精准笼罩住两人翻滚的身影。混凝土碎块暴雨般砸在异能屏障上，他们在漫天烟尘里额头相抵。
"中也的反应速度退步了呢。"太宰的绷带散开半截，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旧伤，"上次在镭体街爆炸时，你可是能抱着我转三圈......"
中也突然揪住他领带迫使他低头，鼻尖几乎相触："闭嘴，当年要不是某个自杀狂魔突然扑过来挡冲击波......"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钴蓝色瞳孔里倒映着对方骤然放大的脸。
燃烧的钢筋在头顶发出危险的呻吟。太宰的拇指突然抚过中也眼尾，那里沾着不知是谁的血："中也的眼睛在黑暗里会发光呢，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萤火虫。"他的指尖顺着颧骨滑到唇角，"这么好看的愤怒，果然还是只属于我的比较......"
剧烈的爆炸气浪掀飞了整片屋顶。中也揪着太宰的衣领撞破玻璃窗，夜风灌满西装内衬时，他听见太宰在呼啸的风声里哼起《殉情者之歌》的调子。暗红重力场裹着两人坠向海面，在即将触水的刹那，太宰突然咬住他耳垂轻笑："要接吻吗？说不定会变成泡沫的美人鱼先生。"
"你他妈——"中也的怒吼被咸涩的海风撕碎。坠落的集装箱在他们身后炸起冲天水柱，而太宰治缠着绷带的手正紧紧扣在他后腰，隔着湿透的衬衫描摹脊椎的弧度。
当他们在百米外的货轮甲板落地时，太宰风衣内侧的怀表刚好走过零点。他变魔术般摸出两管玻璃瓶，幽蓝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来自组合的最新玩具哦，喝下去能听到对方心声的异能药剂——"
中也夺过试管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时残留的酒渍在月光下泛着水光："让你这混蛋的谎话当场现形。"
太宰凝视着他湿润的唇角，忽然用舌尖卷走自己试管口的残液。某种无形的链接在夜色中嗡鸣，他贴着中也汗湿的额头发出一声叹息："现在中也该听见了......我心脏说谎时的频率。"
远处传来警笛的长鸣，而货轮底舱突然亮起倒计时红光。中也揪住太宰的衬衫将他按在锈蚀的栏杆上，身后是吞噬万物的漆黑海面："你早就知道船上有炸弹？"
"毕竟要让赌约继续啊。"太宰的膝盖暧昧地挤进对方双腿之间，染血的绷带随风飘向燃烧的海面，"这次赌注升级怎么样？如果我能让中也三分钟内主动吻我......"
暗红重力场骤然暴起，整艘货轮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哀鸣。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里，太宰治笑着坠向深渊，而某个橘发身影冲破烈焰的瞬间，他鸢色眼底映出的不是死亡，而是比朝阳更灼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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