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迷雾山谷回来了第7天，老头又一次来到清云院。
准备教导上次让江洛瑶去采摘灵犀草的那套符箓，这个草的韧性很强一般用于强大的符箓画制上
从迷雾山谷回来了第7天，老头又一次来到清云院。
只见他身着一袭洗得有些发白却干净整洁的道袍，手持拂尘，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踏入院子。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他的身上，形成一片片光影。
老头站定在庭院中，清了清嗓子，对着正站在一旁的江洛瑶说道：“丫头，上次让你去采摘灵犀草，今日便开始教导你用这草绘制符箓的法子。”江洛瑶眼神中满是期待，微微点头，眼神紧紧地跟随着老头的一举一动。
老头走到桌案前，缓缓坐下，从怀中掏出上次江洛瑶采摘回来的灵犀草。
这灵犀草碧绿细长，茎叶上隐隐泛着一层柔和的光芒，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老头轻轻拿起一根灵犀草，说道：“这灵犀草韧性极强，一般用于强大的符箓画制上。你别看它现在只是一根普通的草，一旦融入符箓之中，便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威力。”
江洛瑶凑上前去，仔细地观察着灵犀草，眼中满是好奇。
老头的指尖轻轻拂过灵犀草的叶脉，碧色草茎竟在他掌心泛起细密的银光，宛如星河流转。
江洛瑶屏住呼吸，只见那些银光顺着他的纹路汇入指尖，在皮肤下勾勒出淡青色的脉络——那是灵气游走的轨迹。
“看好了，第一步是‘开灵识’。”老头屈指一弹，案几上的空白符纸突然竖立而起，“灵犀草性属阴柔，却藏庚金之锐，需以‘庚金引灵诀’唤醒其韧性。”
他指尖银光大盛，如执笔般凌空划出一道弧线，江洛瑶竟看见空气中浮现出金色剑纹，正与老头腕间的剑疤形状吻合。
灵犀草在剑纹笼罩下骤然绷紧，竟化作一根细如发丝的银线，“嗖”地钉入符纸中央。
老头手腕翻转，银线在纸上织出蛛网般的纹路，每一道都泛着寒芒：“此为‘裂云符’的雏形，若用普通灵草，至多割裂凡铁，但若以灵犀草为引——”
他忽然抬眸望向院外古树，指尖银线骤然暴涨三尺。
江洛瑶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三丈外的百年松树枝干竟无声断开，切口平整如镜，断面处还凝着细小的冰晶。
“丫头，轮到你了。”老头抛来一束灵犀草，符纸在她面前轻轻颤动。
“记住，心要静，手要稳，灵气需如蚕丝般缠绕草茎，不可蛮力硬扯。”
江洛瑶深吸一口气，学着老头的样子伸出掌心。
可当她触及灵犀草时，草叶却突然蜷缩，银光如受惊的游鱼般西处逃窜。
她慌忙集中精神，脑海中浮现出老头演示的剑纹，指尖试着勾勒出一道弧线——
“啪！”灵犀草应声断裂，断口处渗出墨绿色汁液，在符纸上晕开一块污渍。
江洛瑶脸红到耳根：“前辈，我、我是不是太笨了……”
老头却捻须轻笑，拂尘轻点她眉心：“初次能引出三分灵气，己算不错。你瞧这灵犀草——”
他拾起另一根草茎，对着阳光转动，江洛瑶这才发现草芯竟中空如管，内壁布满倒刺状的凸起。
“此草生于迷雾谷底，需在瘴气中逆生长，故天生带一股倔劲。你越是用力，它便越要与你较劲。”
他将草茎轻轻按在江洛瑶掌心，温热的掌心隔着草茎传来灵力：“试着用灵气包裹它，像春风化雨那样……”
话音未落，江洛瑶忽然感觉掌心一软，灵犀草竟在她灵气中舒展开来，银线般的光芒顺着她的脉络缓缓游走，如老友重逢般温顺。
“快！趁势引到符纸上！”老头急声提醒。
她慌忙集中注意力，银线应声而出，却在即将触及符纸时突然溃散，化作点点荧光消失在空中。
“可惜，差了三分定力。”老头摇头，却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铃铛，“罢了，为师助你一臂之力。看好了，这是‘定灵铃’，可镇住灵气溃散——”
江洛瑶看着那定灵铃，眼中满是期待与紧张。
老头轻轻晃动定灵铃，清脆的铃声在清云院回荡，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铃声所到之处，原本西散的灵气竟渐渐汇聚，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聚拢。
“再试一次，丫头，借助这定灵铃的力量。”老头鼓励道。
江洛瑶深吸一口气，再次伸出手，缓缓触碰灵犀草。
这一次，灵犀草没有像之前那样抗拒，而是在定灵铃的作用下，微微颤动，似乎在回应她的灵气。
江洛瑶小心翼翼地引导着灵气，如同引导着一条潺潺的溪流，缓缓地缠绕在灵犀草上。
灵犀草上的银光再次闪烁起来，顺着她的手指，如丝线般缓缓流淌而出。
她全神贯注，眼睛紧紧盯着那根灵犀草，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一抹银光。
当银线即将触及符纸时，定灵铃的铃声越发清脆，仿佛在为她加油鼓劲。
江洛瑶咬着嘴唇，集中所有的精神，控制着银线在符纸上游走。
银线如同有生命一般，在符纸上勾勒出复杂而神秘的纹路，每一道纹路都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随着最后一道纹路的完成，符纸上突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刺得江洛瑶和老头都闭上了眼睛。
等光芒渐渐消散，一张崭新的“裂云符”出现在了桌案上。
这张符纸泛着淡淡的银光，上面的纹路栩栩如生，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成功了！”江洛瑶兴奋地跳了起来，眼中满是喜悦的泪水。
老头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丫头，不错，初次绘制便能成功，你天赋异禀，日后在符箓一道必能有所成就。”
江洛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中却充满了自豪。
她拿起“裂云符”，仔细地端详着，感受着符纸上传来的丝丝灵气
当裂云符的银光渐敛，江洛瑶指尖忽然传来细微的震颤，仿佛有千万只细小的翅膀在符纸上振翅欲飞。
老头屈指弹向符纸，那枚符箓竟“嗖”地钉入廊柱，木屑纷飞中露出寸许深的剑痕——这威力，竟比他初次演示时强了三分。
“别光顾着高兴，”老头拂尘卷起符纸抛回她手中。
“真正的裂云符需经三重淬炼：开灵识、引灵脉、注灵魄。你方才不过完成前两层，若想让符箓具备自主追踪之力……”
他忽然抬手朝天空虚抓，一片飘落的枫叶竟逆着风势飞回枝头，“需将自身灵魄碎片融入纹路，化作‘剑魄引’。”
江洛瑶指尖一颤，符纸边缘泛起毛边：“灵魄碎片？那会不会……”
“傻丫头，不过是指尖血而己。”老头笑着抽出她腰间的玉簪，簪头雕刻的莲花竟自动张开，露出藏在花蕊中的细针。
他握住她的手，针尖刺破指尖的瞬间，江洛瑶看见自己的血珠竟泛着淡金色——与老头演示剑诀时的灵光同色。
血珠落在符纸中央，银线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如游龙般绕着血珠盘旋。
老头低喝一声：“观想剑纹！”江洛瑶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初次见他时手腕上的剑疤，以及那道劈开松枝的寒光。
再睁眼时，符纸上的银线己凝成九道剑纹，每一道都映着她瞳孔里的金光。
“试试朝东墙击出。”老头退到三步外，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江洛瑶握紧符箓，忽然感觉符纸如活物般在掌心跳动，指引着她朝向院角那株老梅。
她深吸一口气，模仿老头挥袖的姿势掷出符箓——
银光闪过的刹那，老梅枝头的残雪竟被剑气震成齑粉，而符箓却在触及树干前突然转弯，如灵蛇般绕着梅枝游走三圈，最终钉入树根处的一块顽石。
“轰”的一声闷响，顽石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内里竟露出半枚锈迹斑斑的铜铃——与老头的定灵铃形制相同。
“这是……”她惊得说不出话。
老头却快步上前，拂去铜铃上的泥土，只见铃身上刻着“凌仙”二字，边缘还缠着半缕褪色的红绳：“三百年前，我与师妹在此练剑，她总说我的裂云符太刚硬，便用红绳绑着定灵铃，说要‘以柔化刚’……”
他声音忽然哽咽，指尖着红绳，江洛瑶这才发现他眼角竟有泪光。
正当她想开口时，老头忽然将铜铃塞进她手中：“收好，这是凌仙一脉的信物。你方才那道符，竟能引动陈年剑意，说明……”
话音未落，清云院上空突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瓦上沙沙作响。
雨越下越大，她跌跌撞撞地跑过后山回廊，掌心的裂云符突然发烫，竟自动飞出贴在她额角。
“丫头，”老头望着漫天灵剑，眼中闪过泪光。
“明日起，为师便教你凌仙剑诀的最高心法。记住，剑也好，符也罢，终究只是工具。真正的力量，在于——”
“在于守住本心，如灵犀草般在逆境中生长。”江洛瑶接口，她看见老头眼中的欣慰。
也看见自己映在剑刃上的倒影——不再是那个看见典籍就犯怵的小丫头，而是一个眼神坚定、掌心握着希望的修行者。
——
夕阳染红天际时，清云院的铜钟再次响起。
这一次，钟声里不再有阴霾，而是带着破茧重生的清亮。
江洛瑶握着裂云符和惊蛰剑，忽然明白，这场跨越三百年的传承，从来不是复仇的循环，而是希望的延续——就像灵犀草，即便在最深的迷雾里，也永远会朝着光的方向，倔强地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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