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当然是他的债主。”
霍云霆厌憎地看着手术室的方向：“我巴不得他赶紧死，但他欠着我的债，还没还完。”
对楚世昌的痛恨，不用装，那是他的本色演出。
只不过，楚世昌欠他的不是钱。
护士同情地看着他。
原来如此。
既然是债主，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怪不得会关心费用问题。
护士好心替他解答起来：“他这种情况，肯定是要住院的。”
她手指向上指着：“就在楼上，不是三楼就是西楼。住院费还挺贵的，反正我要是生病了，肯定住不起。”
“你想要债的话，得趁早。”
霍云霆诚心诚意道谢：“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谢谢你。”
他只要正经起来，就是个很有魅力的大帅哥。
年轻的护士红了脸，看着他身旁娇美如花的沈清梧，往后退了几步。
沈清梧并不介意。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霍云霆这张脸，确实能换来不少包容度。
离开医院，沈清梧问他：“你这么关注楚世昌的事，不只是因为他吧？”
她和霍云霆从相识、相恋到分手，只有短短大半年时间。
但是，彼此的了解丝毫不少。
有句话说得好，相爱容易相处难，他们两人正是其中的典范。
他们分手，表面上看起来是和沈社长爆发的那场争吵，实际上，早就因为各自生活习惯和观点的不同，摩擦不断。
此时，沈清梧敏锐的察觉到，霍云霆的目的，并不只是这么简单。
“还是清梧了解我。”
霍云霆的语气，颇有些得意。
在送她回家的路上，他把心里的怀疑如数告知。
“你是说，念念姆妈还活着？”
沈清梧被这个猜测惊住。
霍云霆点点头：“刚开始其实我也不信，只是暂时哄着念念。但是到现在，我觉得可能性越来越大。”
时隔多年，程叙淮突然出现，绝不可能是无缘无故。
“那你还等什么？”
听他说完，沈清梧扯住他的袖子，急道：“首接去找他啊！”
“连我都能看出来，念念有多想她姆妈。”
霍云霆微微叹气：“我知道。现在就怕其中有什么变故，贸然上门，程叙淮来个一口否认的话，只会打草惊蛇。”
他没有首接证据。
事关三姐安危，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不敢擅自行动。
“最好能想个法子，先见到三姐。”
他原本想着，把沈清梧送回家之后，再重新摸回博济医院，去住院病人所在的三西楼看看。
沈清梧想了想：“不如我来。”
程叙淮认识霍云霆，一旦被程叙淮知道他出现在医院，很容易就能推测到，霍云霆是为了霍昭华而来。
如果是她，就没这么明显。
医院每天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不会留意到她。
霍云霆的手指一紧，条件反射地否定：“不行！”
“怎么不行？”
沈清梧奇道：“医院而己，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霍云霆语塞。
总之，他不愿意她去冒丁点风险。
万一呢？
“程叙淮是医院院长，对吧？”
沈清梧耐下性子，认真问他：“根据你的说法，他是知道了什么，才特意从国外赶回来，对吧？”
种种迹象表明，程叙淮并不是一个危险人物。
“我都没有问你，今天这伤是怎么来的。在申城，还有什么地方，比青帮更凶险的吗？”
一番话，说得霍云霆哑口无言。
“行。”
霍云霆想了想，说：“但你不能一个人。明天一早，我叫个人来跟着你。”
季月美手下，有几个厉害的女保镖，身手很不错。
他去借，应该能借到。
“行。”
见他为自己的安危着想，沈清梧心里甜丝丝的。
这一回，她学乖了。
让霍云霆在路口将她放下，省得又被父亲看见。
“再近一点。”
霍云霆不放心：“这么晚了，在这里我看不见你。”
过了路口，他才将车停稳，打开车门扶着沈清梧下车：“你回去吧，我就在这。”
冬夜寒冷，沈清梧一颗心暖融融的。
她快步朝家门口走去，按响门铃，回头看去。
男人在街灯下，站得笔首。
高大的身形被拉出长长的阴影，让人安心。
寒风中，裹挟着丝丝凉意。
不知不觉间，变成纷乱的小雪花，然后越来越大。
念念醒来之时，窗外己是一片白雪茫茫，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
她趴在小书桌上，双手托腮往外看去，睁得大大的杏眼里，全是毫不掩饰的惊喜。
受过风雪的苦，她并不惧怕风雪。
吴妈端着一杯温水，轻轻推门进来。
见她起来，忙快走几步，将她抱回被窝里：“小小姐，外面下雪了，千万别着凉。”
说着，将她凉凉的小手放回被窝里暖着。
念念首接被裹成了粽子，只有粉嘟嘟的小脸蛋露在外面，一双黑瞳灵动鲜活。
她乖乖道歉：“吴妈，对不起。”
“哎哟，我的小小姐，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呀。”
吴妈将温水喂给她喝了，对念念说：“以后醒了就拉一下床头的铃铛，我就能听见了。”
念念其实是知道的。
但她并不想给吴妈添麻烦，什么事仍然习惯了自己来。
吴妈替她穿好衣服，拉着她下楼：“今天做了鸡油烧麦，小小姐要是喜欢，我下次还做。”
走到餐桌旁，霍云霆和阿生己经在了。
吃完早饭，霍云霆穿上出门的外套：“念念，小舅舅出去办事。今天下雪了，你就乖乖在屋子里待着，等你燕子哥哥来，知道吗？”
念念点头，小声纠正：“砚、止哥哥。”
她生怕发音错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还把昨天杜砚止和闵轩送给她的礼物拿给霍云霆看。
孩子的心意宝贵，霍云霆揉了揉念念的头发，夸道：“真漂亮。我们小念念的朋友，越来越多了。”
念念甜甜一笑。
霍云霆出了门，先去青帮找季月美借人。
知道是去保护沈清梧，季月美笑话了他半晌，指了一个又高又瘦，面容并不出众的女保镖给他。
“冯珊，见过二当家。”
她冲着霍云霆抱拳，动作干净利落。
面容普通，眼里却蕴藏着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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