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封官赐爵 第一节：圣谕天降

长安的深秋裹挟着凛冽的朔风，将大明宫丹凤门前的铜制獬豸雕塑吹得泛起青霜。卯时三刻，三十六名金甲武士同时敲响悬于飞檐下的青铜编钟，浑厚的乐声如潮水般漫过层层宫阙，惊起栖于梧桐树上的寒鸦。太极殿内，二十西盏鎏金鹤形烛台将穹顶的蟠龙藻井照得金碧辉煌，唐太宗李世民身着十二章纹冕服端坐龙椅，冕旒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金光。

"传陈玄策、蒋师仁觐见！"当宦官尖细的嗓音划破殿内的寂静，两排执戟武士齐刷刷将长戈撞击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陈玄策与蒋师仁踏着铺就百米的猩红地毯缓缓步入，玄色软甲虽己洗净征尘，肩甲处却仍留着敦煌之战时被赤瘴藤腐蚀的斑驳痕迹。陈玄策腰间，那枚历经百战的玉符被素色锦缎层层包裹，却仍隐隐透出温润的光泽。

"臣陈玄策、蒋师仁，参见陛下！"两人同时单膝跪地，甲胄相撞的脆响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唐太宗微微前倾身躯，目光如炬地扫视着阶下二人："自尔等领命西征，朕每日于凌烟阁观星象，见荧惑守心却有紫微星护佑，便知此去必有奇功。今日终见凯旋，实乃天佑大唐！"帝王的声音饱含欣慰，右手轻轻叩击龙椅扶手，二十西名宫娥立刻鱼贯而入，展开一幅三丈长卷。

宣旨太监展开明黄色的圣旨，声音抑扬顿挫："陈玄策、蒋师仁听旨！尔等奉王命出使天竺，却遭阿罗那顺背信弃义。尔等临危不惧，以三千府兵破敌数万，从松州城识破波斯异印，到敦煌月夜智斗迦叶宗，再至埃克巴坦那捣毁终焉之器，扬我大唐国威于万里之外！此等功绩，亘古未有！"

随着圣旨展开，殿外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拍打着窗棂。陈玄策却感觉腰间玉符传来一阵温热，符文光芒透过锦缎，在地面投下细密的星轨，竟与穹顶浑天仪的星图完美重合。蒋师仁紧握刀柄的手掌沁出冷汗，眼前不禁浮现出月氏古道那场惨烈的伏击战——当时正是玉符化作金色屏障，抵挡住迦叶宗的蚀心蛊攻击。

"陈玄策听封！"圣旨声陡然拔高，"特封朝散大夫，食邑三千户！赐玄甲金盔一副，此盔以昆仑玄铁锻造，镶嵌东海夜明珠十二颗；御制《平天竺铭》一卷，详述尔等功绩；其画像即刻补入凌烟阁，与李靖、李勣等名将同列！望你日后继续为大唐开疆拓土，扬威西海！"

陈玄策额头重重叩在青砖上，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臣本布衣，蒙陛下信任委以重任。今幸不辱命，皆赖陛下天威、将士用命！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他抬起头时，眼中己满是热泪。自贞观年间被任命为融州黄水县令，到如今封官进爵，这一路的艰辛此刻都化作了对帝王知遇之恩的感激。

"蒋师仁听封！"宣旨太监继续宣读，"赐金错刀一柄！此刀采昆吾之铁，经九九八十一道工序锻造，刀身错金镌刻《破阵乐》全文。望你持此刀，继续守护大唐疆土，保我子民安宁！"蒋师仁双手接过鎏金刀鞘，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刀柄时，仿佛又回到了埃克巴坦那王宫的决战时刻——当时他正是挥舞陌刀，斩断了阿尔达希尔召唤的蛊虫巨蟒。

就在此时，唐太宗抬手示意，六名力士抬着紫檀木匣步入殿中。"至于这枚护佑大军、显圣长安的玉符，"帝王的声音庄重而威严，"着即送入鸿胪寺收藏！鸿胪寺乃我大唐接待西方宾客、处理外交事务之所，玉符置于此处，象征我大唐与诸国友好往来，永世长存！"

话音未落，包裹玉符的锦缎突然无风自动，符文光芒冲天而起，在空中投射出动态画面：敦煌城头的烽火、曲女城的激战、埃克巴坦那的废墟依次闪现，最后凝聚成玄奘法师在那烂陀寺讲经的场景。满朝文武纷纷离席跪拜，惊呼"祥瑞天降"。陈玄策望着漂浮在空中的玉符，想起在月氏古道关隘时，玉符曾用符文为他们指引密道，心中满是不舍。

"陛下，此玉符虽有神力，但其发挥作用皆因将士们的勇气与智慧。"陈玄策起身进谏，"臣以为，应在鸿胪寺建'万国来朝阁'，将玉符与缴获的迦叶宗法器、天竺典籍一同陈列，让后世子孙铭记这段历史，也彰显我大唐海纳百川的气度。"

唐太宗抚掌大笑："陈卿所言正合朕意！就命你协同鸿胪寺卿，半月内完成建阁之事。"帝王的目光扫过殿外飘扬的旌旗，"自今日起，大唐与天竺、波斯等国的往来将更加密切。陈卿、蒋卿，你们肩上的担子，还重得很呐！"

退朝时分，陈玄策与蒋师仁并肩立于丹凤门前。望着长安城内熙熙攘攘的人群、鳞次栉比的商铺，两人心中感慨万千。蒋师仁轻抚金错刀，笑道："大哥，还记得在敦煌那晚吗？我们差点就折在赤瘴藤下。"陈玄策望着腰间空荡荡的位置，那里仿佛还残留着玉符的温度："但我们挺过来了。如今玉符有了归宿，而我们的使命，才刚刚开始。"

此时，鸿胪寺方向传来悠扬的钟声，似在迎接玉符的到来。秋风卷起漫天落叶，在两人脚下盘旋，宛如一幅壮丽的画卷，为这个注定被载入史册的日子，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