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夜被一层薄雾笼罩,朱雀大街两侧的灯笼在雾气中晕染成朦胧的光晕。当更夫敲响二更鼓时,御史中丞王圭的府邸悄然打开了侧门。一个身着灰布长袍、头戴斗笠的身影迅速闪入,斗笠边缘的水珠在青石板上砸出细小的水痕——正是波斯使团副使巴赫拉姆。
穿过九曲回廊,巴赫拉姆在管家引领下踏入书房。屋内檀香袅袅,墙上悬挂的《贞观政要》书法作品在烛光下泛着古朴的光泽。王圭身着常服,正端坐在雕花紫檀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西域风格的绿松石扳指,目光在巴赫拉姆身上来回打量。
"王大人安好。"巴赫拉姆摘下斗笠,露出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眸,标准的波斯语问候后,他改用略显生硬的官话,"我王阿尔达希尔三世对大人在朝堂上的远见早有耳闻,此番特派在下前来,只为一桩关乎大唐国运的要事。"
王圭轻抿一口茶,不紧不慢道:"贵使深夜造访,若只是寒暄,恐怕诚意不足。"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常年身居高位的威严。
巴赫拉姆微微一笑,示意随从抬进一个雕花檀木匣。匣盖开启的瞬间,柔和的金光倾泻而出——一尊纯金打造的狮身人面像静静卧在天鹅绒衬垫上,狮爪下的底座刻满楔形文字,双眼镶嵌的黑曜石在烛光中泛着神秘的幽光。"此乃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遗物,"巴赫拉姆的手指轻抚过狮身的纹路,"我王说,唯有大人这样的贤才,才配得上这份礼物。"
王圭的瞳孔微微收缩,却仍保持着镇定:"如此重礼,王某不敢妄收。贵使还是首说吧,究竟所为何事?"
巴赫拉姆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的文字还带着波斯特有的熏香气息:"大人可知,陈玄策将军在波斯境内的所作所为?"他展开羊皮纸,上面赫然画着埃克巴坦那王宫的残垣断壁,"所谓'终焉之器',实则是波斯守护千年的镇国神器,用于调和天地灵气,庇佑万民。陈玄策却以'邪物'为名将其摧毁,导致波斯多地灾祸频发,百姓流离失所......"
王圭的眉头越皱越紧:"据本官所知,终焉之器乃迦叶宗用于炼制蛊毒的邪物,陈玄策此举是为民除害。"
"那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巴赫拉姆突然提高声调,随即又压低声音,"大人,您难道不想知道,陈玄策为何极力抹黑我波斯圣物?"他凑近王圭,呼出的气息带着藏红花的味道,"因为神器中藏有惊天秘密——据说,玉符的真正来历,与波斯圣物息息相关。陈玄策摧毁它,就是为了掩盖这个秘密,独占玉符带来的荣耀!"
王圭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扶手。玉符之事一首是朝堂敏感话题,若真如巴赫拉姆所言,那陈玄策的居心......他不敢再想下去。
"我王还为大人准备了一份大礼。"巴赫拉姆再次示意随从,这次抬进来的是两个沉甸甸的木箱。箱盖掀开,金灿灿的波斯金币堆成小山,每一枚都刻着波斯王室徽记,"只要大人能在朝堂上为我波斯发声,这些不过是见面礼。事成之后,我王承诺,每年都会向大人献上十倍于此的财物,更会助大人在朝堂上稳固地位。"
王圭望着金币,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作为御史中丞,他一生清廉,但面对如此诱惑,心中的天平开始动摇。更何况,若真能揭开玉符与波斯圣物的秘密,那将是扳倒陈玄策的绝佳机会。
"贵使容我考虑。"王圭沉吟片刻,"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草率。"
巴赫拉姆却胸有成竹地笑道:"大人不必急着答复。"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密信,"这是我王写给其他几位大人的信,相信他们很快也会收到。若大人愿意合作,我们可以共享这些资源,让陈玄策的真面目大白于天下。"
离开王圭府邸时,巴赫拉姆抬头望向夜空。乌云散去,月光洒在他脸上,勾勒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在他身后,更多的身影正穿梭于长安的大街小巷,将装满金币与密信的箱子,悄悄送入不同的权贵府邸。一场针对陈玄策的阴谋,正在夜色中悄然编织成网,而长安城的平静表象下,暗潮己然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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