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古董仓库里的青铜回响
陆鸣推开古董行会仓库大门时，青铜饕餮纹门环突然发出蜂鸣，声浪像浸了冰水的钢针钻进耳膜，震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掌心的胎记跟着发烫，像揣了块刚从炭火里扒出来的烙铁，连指缝都渗出细汗。沈青鸾正蹲在樟木箱旁，指尖捏着块麂皮，轻轻擦拭一面战国铜镜，镜沿的铜绿簌簌掉在她素色旗袍上，像撒了把碎玉。“陆先生来得正好，” 她抬头时，鬓角的碎发沾着铜锈，睫毛上还挂着点仓库里的灰尘，“这面镜钮里藏着东西，敲起来像有空腔 —— 你听，” 她屈起指节在镜背轻叩，“咚、咚” 的闷响里裹着细微的颤音，“和你上次带来的民国台灯共振频率一致，连嗡鸣的间隔都分秒不差，像俩口子在对暗号。”
柳七七叼着草莓棒棒糖，尾巴 “啪” 地扫过堆成山的木箱，鳞片撞出的火星溅在一堆铜钱上，激起细碎的嗡鸣。“死丫头片子别故弄玄虚！” 她尾巴一卷，勾出盏民国黄铜台灯，灯座刻着缠枝纹，灯杆上还留着浅浅的牙印 —— 那是陆瑶上次换牙时咬的。“刚才开箱时这玩意儿自己亮了，照得姐尾巴上的鳞片首反光，跟俺们东北老家的炕头镜似的！” 她突然把台灯往陆鸣面前怼，灯影在墙面上晃出个模糊的旗袍轮廓，“你看这灯影里，是不是有个穿旗袍的娘们儿？手里还攥着东西，看着像…… 像你给瑶瑶买的那种草莓糖纸！”
陆瑶扒着台灯底座尖叫，辫子上的草莓发卡蹭过灯座，蹭出细小的火星。“哥哥！阿姨在对我笑呢！” 她小手指着灯影里的旗袍领口，“她脖子上挂着银锁，和奶奶给我求的长命锁一模一样！嘴型好像在说‘草莓糖’，她是不是也爱吃这个？”
黑鳞七七的机械臂突然展开十二道扫描光束，蓝盈盈的光在仓库里织成网，齿轮探针刺入镜钮的瞬间，义眼弹出红色警告，齿轮组发出过载的 “咔咔” 声，像嚼碎了一把小石子。“检测到生物科技的基因锁 ——” 她的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金属白，“镜身夹层里封着零号的头发样本，发丝根部还带着毛囊！DNA 序列与陆瑶的重合度 99.8%！” 她突然把扫描结果投在墙上，两条螺旋链几乎完全重叠，“发丝里还缠着半张快递单，编号是 ST2023071501，比首章的单号多了个 1，像是同一批发出的双胞胎！”
Alisa 的数据流突然在仓库织成网格，爵士乐音符圈住铜镜，每个音符都长着小齿轮，在空气中跳着杂乱的舞步。“Look！” 她突然按住陆鸣的肩膀，数据流在他掌心投影出两张单号的对比图，连纸边缘的毛边都分毫不差，“你看这个墨点，都是打印机漏墨造成的，形状像颗小草莓！说明来自同一台机器，就在 1943 年那个菜鸟驿站！”
沈青鸾突然按住陆鸣的手腕，她袖口的盘扣硌得他生疼，古琴在她身后自动震颤，琴弦弹出的泛音里混着机械女声，像老式收音机串了台。“陆先生，这铜镜在民国时属于古董行会，” 她指甲刮过镜背饕餮纹，刮下的铜屑在掌心凝成小蛇形状，一扭一扭地往陆鸣手心里钻，“1943 年有位穿旗袍的女子用它换过一把古琴，说能照出时间的灰烬 —— 那天的雨，和你遇见王德发的夜晚一样大，连雷声都像是从同一个云层里滚出来的，轰隆隆的能把人耳朵震聋。”
柳七七嗷一嗓子用尾巴卷住台灯，灯影突然投射出实验室画面：零号举着基因枪的手在颤抖，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枪口对准的陆瑶正蹲在地上捡草莓糖，糖纸在她手心里攥成小团。“卧槽！这不是零号那小崽子吗？” 柳七七的尾巴猛地绷紧，鳞片炸出红光，像裹了层辣椒油，“她手里的基因枪咋对着瑶瑶？枪托上还有生物科技的蛇形标，上次抓我的特工也带着这玩意儿，冰凉凉的跟蛇信子似的！”
陆鸣的系统突然弹出任务提示，蓝光在铜镜上凝成文字：【修复时空镜需三滴共沸血 —— 分别来自执念、牺牲、遗忘】。每个字都像用冰雕成的，冒着白气。他刚要开口，仓库穹顶突然降下钢网，“哗啦” 一声把众人罩在里面，网眼闪烁着 DNA 链的蓝光，像无数条小蛇在扭动。生物科技的特工举着基因枪冷笑，面罩下的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露出两颗尖尖的牙：“陆先生，我们要回收 023 号诡物。您妹妹的克隆体还在培养舱里等着呢，泡在淡绿色的营养液里，小手还在划水呢 —— 配合点或许能让她多活 3 小时，毕竟，您总不想再体验一次眼睁睁看着她停止呼吸的滋味吧？”
苏绣月的玫瑰毒雾如潮水般漫过钢网，毒刺挑开特工的面罩，露出一张布满鳞片的脸，鳞片缝隙里还渗着淡绿色的粘液。“你们的老板是不是忘了，这仓库的地基用的是湘西赶尸钉？” 她的毒雾缠上铜镜时，镜身突然渗出鲜血，在地面汇成 1943 年的日历，7 月 15 日那天被朱砂圈住，像颗凝固的血珠，“看这日期，” 沈青鸾抚过琴弦，琴音突然拔高，震碎了仓库的玻璃窗，雨点混着风灌进来，打在人脸上生疼，“正是那位旗袍女子换琴的日子，她留下的琴谱里夹着半张快递单，收件人写着‘素秋’，和 Alisa 的祖母同名 —— 那琴谱的纸，摸着跟你手里的快递单一样糙。”
陆瑶突然抱住台灯，灯影里的旗袍女子转身露出脸 —— 竟与 Alisa 的全息影像完全一致，连耳垂上的齿轮耳钉都分毫不差，耳钉转动时还发出 “咔嗒” 声。“哥哥！阿姨说她叫素秋！” 女孩的指甲抠进灯座，抠出一块草莓糖形状的木头，木头纹理里还嵌着点红色糖霜，“她说这镜子能照出被时间吃掉的人，比如... 比如妹妹！她说妹妹的笑声藏在铜镜的裂纹里，只要对着镜子喊她名字，就能听见！” 她突然对着铜镜大喊：“妹妹！你在吗？我给你留了草莓糖！”
黑鳞七七的机械臂瞬间击碎铜镜，碎片在空中停住，突然重组出陆鸣妹妹的笑脸，笑脸周围飘着细小的齿轮，齿轮上还缠着糖纸。“检测到时间残响 —— 她的基因锁密钥藏在台灯底座，是用草莓糖分子加密的！” 她的机械臂插入灯座，取出一枚透明胶囊，里面裹着半颗融化的草莓糖，糖汁在胶囊里晃来晃去，“糖分子的排列顺序，和陆瑶的乳牙印记完全吻合！就像用她的牙印盖了个章！”
柳七七的尾巴狠狠抽向钢网，鳞片撞出的火花点燃散落的符纸，符纸在空中组成 “仙家令” 三个字，金光闪闪的。“马了个八字！姐的蟒太爷说这地界儿归出马仙管！” 她的鳞片突然爆出红光，尾尖的倒刺勾住特工的基因枪，枪身瞬间结满冰霜，冰花里还冻着小蛇形状的影子，“上次你们抓零号时，姐就闻着你们身上有尸臭味 —— 原来都是些换了基因的行尸走肉！今天就让蟒太爷好好给你们‘净净身’，把那些烂基因全冻成冰碴子！”
沈青鸾的古琴突然发出龙吟，琴弦射出的光箭击碎钢网，网片在空中化作无数小铜镜，每个镜面都映出不同的时间线：有陆鸣小时候给妹妹喂糖的画面，有素秋藏快递盒的背影，还有零号偷偷给克隆体盖被子的侧影。“陆先生，用共沸血抹铜镜碎片！” 她指尖在琴弦上划过，弹出的泛音里混着系统提示音，“执念血用你的，你总盯着妹妹的照片发呆，照片边角都被你摸得起毛了；牺牲血找柳七七，她上个月为护瑶瑶挨过基因弹，血里带着舍命的劲儿；遗忘血... 找 Alisa 的机械义眼，她的芯片里存着被删除的记忆，那些忘了的，才最该记起来。”
Alisa 的数据流突然组成钥匙，插入台灯底座的刹那，灯影投射出 1943 年的仓库：穿旗袍的素秋正将铜镜塞进木箱，旗袍盘扣晃出的光与陆瑶的发卡一模一样，她身后站着个戴机械义眼的女子，正用爵士乐给她伴奏，萨克斯风吹得跑调，像只快活的小鸭子。“She is my grandmother！”Alisa 的电子音带着哭腔，数据流在眼角凝成透明的泪滴，“她留下的基因锁是为了保护陆瑶，不是伤害她！锁芯里藏着解药配方，能解生物科技的基因毒 —— 配方里就有草莓糖，说是能中和毒性！”
陆鸣划破掌心按向铜镜碎片，血珠渗入的瞬间，碎片突然重组为完整的镜面。灯影、镜光、数据流在仓库中央凝成漩涡，苏绣月的毒雾在漩涡里开出玫瑰，花瓣上的露珠都是草莓糖味的；柳七七的鳞片化作红宝石，折射出东北雪地里的糖葫芦；黑鳞七七的齿轮拼成小火车，载着糖纸在漩涡里跑；沈青鸾的古琴弦缠成蝴蝶结，系着半张 1943 年的快递单；Alisa 的音叉奏响《玫瑰人生》，音符里裹着齿轮转动的 “咔嗒” 声。“看漩涡里的影子！” 陆瑶指着中心尖叫，小手指戳向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正往火锅里丢草莓糖，“是妈妈！她在煮火锅！锅里还有草莓糖！她在喊我们吃饭呢，说再不来汤就煮糊啦！”
系统提示音突然变成妹妹的童声，在漩涡中回荡，带着咬字不清的奶气，像含着颗糖在说话：“哥哥，时间的灰烬里藏着草莓糖哦，要和大家一起分着吃才甜。” 铜镜最后照出的画面里，所有共沸者的影子交叠成 1943 年的快递盒，盒盖上的饕餮纹正缓缓睁开眼睛，瞳孔里映着 2023 年仓库里的所有人 —— 就像看着未来的家人，眼神温柔得像刚熬好的甜汤，还冒着热气呢。
第一百零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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