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九十五号院里的人大多刚起身，准备去上班。雷宝善就带着两个徒弟，扛着工具、推着小车拉着些许木料水泥，准时出现在东厢房门口。赵锋简单交代几句，叮嘱雷师傅只管按计划施工，不用理会院里其他人，便背上鱼竿和麻袋，又往什刹海去。他得趁着这几天，多攒点家底。
雷师傅他们叮叮当当一开始干活，院里那些不用大早上工的妇道人家可就炸锅。
“哎，你们听见没？赵锋家那屋，叮叮咣咣的，干嘛呢？”一个妇人探头探脑。
“还能干嘛？修房子呗！昨儿个我可瞅见赵锋领个老师傅回来，在屋里比比划划的。”
“修房子？他哪来的钱？那小子不是刚回来，兜比脸还干净吗？他家不都被搬空了？”
“谁知道呢！这动静可不小，看样子是大修。这年头，修个房子，少说也得大几十上百块吧？”
贾张氏坐在自家门口的小马扎上，嗑着瓜子，听着众人的议论，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和不屑，大声道：“哼，他那钱来路正不正还两说呢！要我说，八成就是偷的！不然哪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这小子，坏着呢！”
“可不是嘛，张大妈说得有理。这钱要真是来路不明，那可是大事儿！”
妇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眼神里满是好奇和嫉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下午，轧钢厂下班的铃声响起，院里的男人们陆续回来。
易中海刚踏进院门，就听见东厢房那边传来的敲打声，还有几个妇人聚在院子中央小声嘀咕。他老婆一见他回来，就凑上来：“当家的，你快去看看吧，赵锋那小子，今儿个找人来修房子，动静老大呢！”
易中海眉头一拧，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修房子？这赵锋哪来的钱？他家里的情况，他最清楚不过，被他们几个瓜分得干干净净，连根毛都没剩下！
“他哪来的钱修房子？”易中海沉声问。
“谁知道啊！院里都传遍了，说他那钱来路不明！”
易中海眼中精光一闪，心头那股压抑的火气又冒上来。好啊，赵锋，你小子终于露出马脚！来路不明的钱，还敢这么大张旗鼓地修房子，连他这个一大爷都不知会一声，简首是目中无人！这可是个天大的把柄！
他脸色一沉，对着院里几个正探头探脑的汉子道：“走，跟我去看看！院里修房子这么大的事，不跟管事大爷打声招呼，这像话吗？！”
说着，易中海背着手，领着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气势汹汹地就往东厢房走去。
雷宝善正指挥着徒弟们干活，见一群人呼啦啦围过来，为首的易中海还板着张臭脸，便停下手里的活计，皱眉道：“几位有事？”
易中海上下打量着这几个工人，又瞥了眼屋里己经开始动工的墙面，重重地“哼”一声，厉声道：“谁让你们在这儿施工的？经过院里管事大爷同意了吗？这房子是说修就能修的？你们知不知道规矩！”
雷宝善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听这口气就知道是来找茬的。他放下手中的墨斗，不卑不亢道：“我们是受房主赵锋同志所托，来修缮房屋。手续齐全，合理合法。至于院里的规矩，我们只对房主负责。”
“房主？他赵锋算个屁！”易中海眼睛一瞪，“这院子里的事，得我这个一大爷点头！你们现在马上给我停工！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我搬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把你们的东西全扔了！”
雷宝善的两个徒弟年轻气盛，当即就要上前理论，被雷宝善一个眼神制止。他看着易中海，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这位同志，我们是正经干活的。你要是无理取闹，耽误工期，这损失可得你们承担。”
“损失？我呸！”易中海唾沫横飞，“你们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谁也别想再动一下！来人，把他们这些破烂玩意儿给我清出去！”
他身后几个跟着起哄的作势就要往屋里闯，雷宝善和他的徒弟们立刻上前一步，挡在门口，双方顿时对峙起来。院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到极点。
就在这时，赵锋扛着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悠哉悠哉地从院门口走进来。他今天运气不错，什刹海的鱼像是排着队等他钓似的，又是一百多斤的收获。光是卖给供销社和私下换粮票的，就入账三十来块，剩下的准备明天再处理。这修房子的钱，眼瞅着就回来大半。
他心情颇好地走进前院，一眼就看到自家门口剑拔弩张的两拨人。
“怎么回事？”赵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他快步走到雷宝善身边，目光扫过一脸怒容的易中海。
易中海一见赵锋回来，那股子火气更是噌噌往上冒，指着赵锋的鼻子就破口大骂：“赵锋！你小子还敢回来！谁让你私自装修房子的？啊？！你眼里还有没有院里的大爷？还有，你哪来这么多钱修房子？说！是不是院里前阵子丢的东西都是你偷的？！”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喷老远：“我告诉你，你要是识相的，现在就去公安局自首，把偷的钱都还回来！咱们院里看在你爹妈的面子上，兴许还能发发善心，不跟你计较！不然，哼！”
傻柱也跟在人群里，他肚子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一瘸一拐的，看着赵锋那冷冽的眼神，没敢像以前那样咋咋呼呼地冲上来，只是在后面帮腔：“就是！赵锋，你小子老实交代！”
赵锋看着易中海那副自以为是的表演，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易中海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
易中海首接被打懵了，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赵锋。
“就你这样的货色，也配在我面前犬吠？”赵锋声音平静，眼神却像淬毒的冰刃，“谁给你的胆子，又跑来我这儿找不痛快？嗯？是秦淮茹给你壮的胆，还是觉得上次的教训不够深刻？”
他往前逼近一步，语气带着一丝戏谑：“怎么，上次惩罚的没伤到筋骨，感觉自己又行了？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易中海，你这记性，可真不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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