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傻柱家形成“一女侍二夫”的荒诞格局,九十五号院就进入全民看戏模式。
每天清晨,当傻柱推开门,提着空饭盒去轧钢厂继续低声下气地求活干时,院里各家窗帘后头,总会准时晃动起几颗幸灾乐祸的脑袋。
“瞧,‘绿帽厨子’上班了!”
“听说食堂主任当着所有人的面骂他,说咱们院是‘公交大院’,他傻柱就是那个不收钱的售票员!”
“哈哈哈,活该!自己上赶着捡破鞋,还把活王八一起捡回来了,绝配!”
前院,三大爷阎埠贵正襟危坐,对着几个孩子厉声训话:“都给我记住!以后见到傻柱家那三口,绕着墙根走!谁跟他们沾上关系,败坏咱们家的门风,我打断他的腿!尤其……离前院那个赵锋远点,那小子邪性!”
三大妈在一旁缝补衣服,深以为然地点头。
这院子现在就是个粪坑,谁沾谁臭。
而粪坑的中心,傻柱家,气氛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冷。
秦淮茹像个上了发条的木偶,天不亮就起床,扫地、洗衣、在冰冷的水里搓着三个人的衣服。
她不说话,不笑,也不哭,那双曾经水汪汪的眼睛,如今像两潭死水,幽深得让人心悸。
贾东旭则彻底将“废物”二字刻进骨髓。
他醒了就躺在炕上,饿了就眼巴巴地看着秦淮茹,等饭菜端到面前,就狼吞虎咽。
他甚至还摸索出一套生存法则,在傻柱和秦淮茹之间,扮演着一个“润滑剂”。
这天晚上,傻柱又喝得酩酊大醉回来。
他在厂里磨了一天,好话说尽,就差给领导磕头,可换来的依旧是“继续反省”西个字。
回来的路上,被几个街坊指指点点,那句“傻柱如今可威风啊,家里养着金丝雀,还附赠一个活王八”的嘲笑,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心上。
一进门,闻到饭菜香,他心里的邪火“蹭”地就顶到天灵盖。
饭桌上,秦淮茹默默盛饭
贾东旭一看傻柱那张黑如锅底的脸,立刻像条哈巴狗一样凑上去,谄媚地拿起酒瓶:“柱子哥,累一天了吧?来,我给你满上!喝,喝了酒,就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他那副贱到骨子里的嘴脸,彻底点燃傻柱的火药桶。
“滚你妈的!”傻柱一巴掌扇在桌子上,震得碗筷叮当作响。
他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贾东旭,声音如同野兽咆哮
“老子在外面被人当猴耍,当孙子骂,就是为了回来养活你这个吃白饭、睡白觉的活王八?”
贾东旭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酒瓶“哐当”掉在地上,他惊恐地缩着脖子,屁都不敢放一个。
傻柱的火气没处发,又猛地转向秦淮茹,吼道:“还有你!一天到晚跟个吊丧的死人一样!老子是欠你们的?啊?!老子在外面点头哈腰当畜生,你就在家摆着张死人脸给谁看?!”
“啪!”
一个空碗被他狠狠地掼在地上,碎成无数片。
整个屋子瞬间死寂,只剩下傻柱粗重的喘息声。
贾东旭吓得快尿了,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缝里。
然而,秦淮茹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她没有哭,也没有怕。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地上的碎瓷片,然后缓缓地蹲下身,用那双冻得通红的手,一片一片地捡拾起来。
捡完碎片,她站起身,走到傻柱面前,抬起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他。
“柱子,你发什么火?”
她的声音很轻,很嘶哑,却像一把淬冰的锥子,瞬间刺穿傻柱所有的愤怒和伪装。
她的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的弧度,“这不都是你自愿的吗?”
傻柱愣住,像被人当头一棒。
“那天晚上,是我们求你收留。”
秦淮茹的眼神冰冷,字字诛心,“可没人用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做什么。你要是觉得我们是累赘,看了心烦,行啊。我们现在就走。”
她说着,转身就去拉炕上己经吓傻的贾东旭:“走,咱们现在就滚出去。死在外面,也比在这儿碍别人的眼强。”
这几句话,像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傻柱的心口上。
是啊,是他自愿的!是他把人留下的,是他没管住自己那活该的同情心和下半身,是他现在每天硬着头皮去养着这一家子!
他以为自己是救世主,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到头来,在人家眼里,他就是个自作多情的傻逼!
他想让他们滚,可秦淮茹那句“死在外面”,又像一道紧箍咒,死死地套在他头上。
他何雨柱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废人从自己家门口出去冻死饿死吗?
他不能!他要是这么做了,他这辈子良心都过不去,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哇——!”
傻柱,这个二十多岁的壮汉,在这一刻,所有的伪装和防线彻底崩溃。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像条被主人打断腿的狗,抱着头,发出又长又惨的哭嚎。
哭声里,有愤怒,有委屈,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套牢的、无处可逃的绝望。
贾东旭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吓得一动不敢动。
秦淮茹则冷冷地看着在地上打滚痛哭的傻柱,那双死水般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冰冷的精光。
她赢了。
从今往后,这个家,她说了算。
夜,更深了。
中院的哭闹声渐渐平息,只剩下压抑的抽泣。
前院,赵锋的屋里。
他没有点灯,整个人像一尊融入黑暗的雕塑,静静地坐在窗前。
他的手里,拿着一块小小的磨刀石,正在不紧不慢地打磨着一把锋利的小刀。
“唰……唰……”
磨刀石和刀刃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冷酷而安详的韵律,完美地隔绝了院里那些肮脏的、绝望的声响。
他对着月光,仔细端详着那闪着森然寒芒的刀刃,满意地点点头。
听着隔壁院里终于平息的动静,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低声自语。
“这出戏,还缺一个真正的高潮。”
他的目光落在刀刃上,仿佛看到了某些人惊恐的脸。
“而这把刀,也该见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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