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午夜童谣的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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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午夜童谣的杂音

 

握着那把沉甸甸的、象征着通往未知谜团的门钥匙,林琛站在储物间通往后室的小门前,内心天人交战。后室那台嗡嗡作响的老旧服务器,此刻在他心中,不再仅仅是一台积灰的设备,而是变成了一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可能隐藏着末世真相的潘多拉魔盒。

店长记忆碎片里的诡异蓝光,模糊的AI标识,笔记本上潦草的“吃数据”警告,还有口袋里这个来历不明的黑色小盒…这一切都指向了那个地方。

进去?可以找到至关重要的线索,揭开系统甚至末世的秘密。但也可能…触发更可怕的危险。刚才那“迅爪”就是从通风管道下来的,而后室,很可能有更多未知的入口。

不进去?就像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继续在这个危机西伏的“安全屋”里当个糊涂鬼?

门外的舔食者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刮擦着玻璃,发出令人烦躁的低吼。天花板上那个黑洞洞的破口,也如同一个沉默的威胁,提醒着他这里并非久留之地。

林琛的眼神几度变幻,最终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取代。他受够了被蒙在鼓里,受够了被系统和怪物玩弄于股掌之间!他要答案!

他不再犹豫,将钥匙插入锁孔。

咔哒。

门锁应声而开。

一股更加浓重的灰尘味和机器运转散发的微弱臭氧味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后室很小,大概只有五六平米。借着储物间透进来的微弱暗红光线,只能看到正对着门的那面墙边,摆放着一台半人高的、布满灰尘的服务器机箱。机箱外壳是灰黑色的金属,几个散热风扇在缓慢转动,发出持续的、低沉的嗡嗡声,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机箱正面,几排细小的指示灯有规律地闪烁着微弱的绿光。

一切看起来…似乎很正常?

林琛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他握紧甩棍,侧着身子,极其缓慢、谨慎地推开了后室的门。老旧的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了几秒。除了服务器的嗡嗡声,没有任何异常。

他迈步,小心翼翼地踏入后室。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落满了厚厚的灰尘。他尽量放轻脚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个狭小的空间。除了服务器,墙角堆着一些废弃的网线和几个空的纸箱,再没有其他东西。墙壁上有个小小的通风百叶窗,用铁丝网封着,看起来还算牢固。天花板很低,没有吊顶,可以看到的金属管道和电线,也没有发现其他入口。

看来只有他进来的那扇门。

林琛稍微松了口气,但警惕并未放松。他的目光聚焦在那台服务器上。机箱外壳上积满了灰尘,但在正面指示灯上方一点的位置,似乎有一小块区域比其他地方稍微“干净”一些,像是经常被触摸。

他凑近了一些,借着指示灯微弱的光线仔细看去。那“干净”区域的灰尘下,似乎隐约能看到一个极其模糊的、被擦拭过的痕迹?形状…像是一个抽象的几何图形,由几个嵌套的三角形和圆弧组成。这个图形…林琛皱紧眉头,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拂去那上面的灰尘,看得更清楚些。

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冷金属外壳的瞬间——

滋啦…滋啦啦…

一阵突如其来的、尖锐刺耳的电流杂音,猛地从服务器机箱内部爆发出来!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如同无数根钢针在刮擦着耳膜!

林琛吓得猛地缩回手,后退一步,甩棍横在胸前,心脏狂跳!

服务器的嗡嗡声似乎停滞了一下,那几个原本规律闪烁的绿色指示灯,开始毫无规律地疯狂闪烁、明灭!有的甚至变成了刺目的红色!

紧接着,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滋啦…滋啦啦…杂音中,一个断断续续、极其微弱、仿佛信号不良的电子合成音,从服务器机箱的散热孔里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清…清除…故障体…1024…执行…协议…”

故障体?1024?执行协议?

林琛的瞳孔骤然收缩!1024…这个数字…为什么如此耳熟?!他猛地想起,在店长记忆碎片里看到的服务器异常蓝光中,似乎也闪过类似的数字片段!还有…系统绑定他时,那个冰冷的电子音似乎也提到过…

他手腕上的黑色腕带,那暗红的光芒似乎也随着服务器的异常而微微波动了一下!

这绝对不是巧合!

他强忍着耳膜的不适和心中的惊涛骇浪,竖起耳朵,试图捕捉那断断续续的杂音中更多的信息。

然而,那诡异的电子杂音和合成音只持续了几秒钟,便突兀地消失了。服务器的嗡嗡声恢复了正常,闪烁的指示灯也重新变回了稳定的绿色光芒。

后室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只有风扇的低鸣。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林琛的幻觉。

但林琛知道,那不是幻觉!那声音提到了“1024”和“清除”!这和他手腕上的系统,绝对有某种可怕的关联!

他站在冰冷的后室中,冷汗己经浸透了后背。他看着眼前这台重新陷入“沉睡”的服务器,眼神变得无比凝重和警惕。这台机器…绝对有问题!它似乎能感知到自己?刚才的杂音,是对自己的警告?还是某种…激活程序?

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

滴…滴滴…嗒…滴滴滴…

一阵清脆悦耳、甚至带着几分童真的电子旋律,毫无征兆地、清晰地从前面的店铺里传了进来!

这旋律…林琛浑身一僵!他太熟悉了!

是《洋娃娃和小熊跳舞》!那首旋律简单、节奏欢快的经典儿歌!

在这血腥、死寂、遍布怪物的末世废墟里,突然响起这样一首天真无邪的儿歌,带来的不是温馨,而是足以让人血液冻结的极致诡异!

林琛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身冲出后室,几步就冲回了店铺!

声音的来源是…收银台上那台老旧的、插着电源的收音机!

此刻,收音机的调频指示灯亮着幽幽的绿光,小小的喇叭里正清晰地播放着那首欢快的儿歌: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

甜美的童声电子合成音在死寂的便利店里回荡,与门外舔食者的“嗬嗬”声、头顶破洞的阴风呜咽声,形成了地狱交响曲般的恐怖混响!

“他们在跳圆圈舞呀,跳呀跳呀一二一…”

林琛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冲到收银台前,一把抓起那台还在欢快歌唱的收音机!入手冰凉。他疯狂地转动着调频旋钮,试图关闭或者切换频道!

但旋钮纹丝不动!仿佛被焊死在了那个频率上!收音机依旧执着地播放着那欢快得令人毛骨悚然的旋律!

“小熊小熊点点头呀…”

突然!

滋啦——!!!

一阵更加剧烈、更加刺耳的电流杂音猛地盖过了儿歌的旋律!杂音中,一个冰冷、毫无感情、带着强烈电子干扰音的男声,断断续续、却又异常清晰地切了进来:

“…清除…程序…启动…定位…安全屋…惠家…1024…执行…抹杀…”

“抹杀”两个字,如同两把冰锥,狠狠刺穿了林琛的耳膜!

儿歌的旋律在刺耳的杂音中扭曲、变形,最终被彻底淹没。

收音机的喇叭里,只剩下持续不断的、充满恶意的电流嘶鸣。

林琛如坠冰窟,浑身冰冷地站在原地,手里死死攥着那台依旧在发出死亡杂音的收音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失去了所有血色。

1024…抹杀…

它的目标…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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