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林琛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冷汗顺着肘弯滴落在手背。金属咬合发出的“咔哒”声像是锈蚀齿轮艰难转动,带着某种令人牙酸的钝响。后室门缓缓开启时,一股裹挟着金属锈味、刺鼻臭氧与腐烂电子元件甜腥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宛如巨兽腐烂的内脏被剖开,令人胃部翻涌。这气息尖锐得如同碎玻璃,刮擦着鼻腔内壁,让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喉咙里泛起铁锈般的苦涩。
踏入房间的刹那,潮湿与闷热如无形的巨手,将他整个包裹。狭小的空间几乎被半人高的黑色服务器机柜填满,那机柜表面布满交错的划痕与凹陷,像是饱经巨兽利爪的撕扯。从机柜后部伸出的粗大线缆,外皮破损开裂,的导线如同扭曲的血管,又似垂死蟒蛇在蠕动,沿着墙壁孔洞蜿蜒消失,不知通向何处的黑暗深渊。
“就是它!”林琛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死死钉在机柜顶部。一排指示灯正规律地闪烁着幽蓝色光芒,那光芒深邃如海底漩涡,带着令人心悸的脉动,每一次明灭都仿佛是某种生命体的呼吸。恍惚间,他产生了错觉——那跳动的蓝光化作无数只眼睛,从数据的深渊中凝视着他,洞悉他每一丝恐惧与犹豫。蓝光甚至在空气中投下诡异的光晕,将西周墙壁染成诡异的靛青色,营造出一种超现实的压迫感。
系统界面在视野中亮起,刺目的红色标注如同鲜血泼洒,清晰勾勒出任务关键:一根包裹着厚重隔热层的金属管道,从服务器机柜底部蜿蜒而出,沿着墙角延伸,最终消失在水泥地面的检修口内。系统提示箭头首指检修口旁的圆形阀门——那锈迹斑斑的煤气总阀,表面的金属早己被岁月侵蚀得面目全非,与墙壁融为一体,仿佛是某种古老而邪恶的封印。
林琛单膝跪地,双手紧握阀门手柄,虎口瞬间被粗糙的金属磨得生疼。他咬紧牙关发力,手臂肌肉因过度用力而虬结贲张,暴起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藤蔓。然而阀门纹丝不动,多年的锈蚀早己将其焊死,仿佛是守护着某种禁忌的古老守卫。他抄起甩棍撬动,金属撞击声在密闭空间里轰然炸响,震得耳膜生疼;又用脚狠命蹬踹,身体后仰试图借力,可阀门只是发出几声不甘的呻吟,依旧纹丝不动。最后,他找来钢管套在手柄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去,手臂肌肉颤抖如风中残叶,额角青筋暴起如蚯蚓,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地面,洇湿一片,可阀门依旧顽固地坚守着阵地。
“该死!”林琛愤怒地将钢管砸在地面,金属碰撞的巨响在狭小空间里回荡,震得头顶的灰尘簌簌落下。他大口喘着粗气,视线扫过角落那个覆满蛛网的工具箱。箱盖开启时发出吱呀声响,一股混合着机油与铁锈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箱内物品寥寥:一把断了半截的钢锯条,锯齿早己磨损得如同钝刀;几根锈迹斑斑的铁钉,表面布满绿色的铜锈;还有一把沉甸甸的便携式乙炔切割枪,枪体油腻冰冷,连接着两个小号气瓶,接口处缠绕着老化的密封胶带,同样爬满锈迹,却奇迹般保持着完整。
“希望气没漏光……”林琛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深知,在充满煤气的密闭空间使用切割枪,无异于在火药桶上跳舞。高温与明火随时可能点燃泄漏的煤气,将这里变成吞噬一切的火海。系统冰冷的任务指示在视野中不断闪烁,“十分钟逃离时间”的倒计时仿佛己经在他脑海中敲响,每一秒都如同重锤敲击着心脏。
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指拧开气阀。轻微的“嘶嘶”声响起,如同毒蛇吐信——气瓶里还有气!这微弱的声音让他死寂的心燃起一丝希望。然而,当他握紧割炬,用力摩擦打火石时,问题接踵而至。火星零星溅起,却如风中残烛般瞬间熄灭,根本无法引燃喷出的混合气体。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滴进眼睛,蛰得生疼。寂静的机房里,服务器风扇低沉的嗡鸣声如同某种嘲笑的低语,与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交织,编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大网。每一次失败的尝试,都让他离绝望更近一步,而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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