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狭路搏杀

铁锈味的血沫在齿间迸裂，林琛浑身的神经都在叫嚣着死亡。他将牙关咬得几乎渗血，在狭窄的管道拐角处骤然暴起。剧痛让他的动作扭曲得如同断线木偶，却仍带着困兽般的凶性，甩棍裹挟着破碎的求生欲，朝着怪物后脑砸出生命的绝唱。

闷响在封闭空间炸开，仿佛一记重锤敲在林琛的心脏上。本该碎裂的颅骨却发出金石相击的脆响，怪物的头颅只是微微一晃，喉间溢出的"嗬"声像是生锈齿轮转动的呻吟。那双空洞的眼窝突然迸发出猩红幽光，腐烂的嘴角撕裂至耳根，獠牙间垂落的涎水在管壁蒸腾起白烟。

"店长？！"林琛的瞳孔骤缩。那张熟悉的面容如今爬满紫黑血管，脸颊皮肤如融化的蜡油般垂坠，唯有残留的下颌线条还带着往日温和笑意。记忆里递来热咖啡的手，此刻己异化为泛着冷光的骨爪，破空声撕裂凝滞的空气，首取他的咽喉！

生死之间，林琛本能地后仰，喉结擦着骨爪尖锐的倒刺划过。碎发纷飞的瞬间，他嗅到了怪物身上令人作呕的腐臭——那是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脏器与铁锈混合的味道。胸前布料被撕裂的声响惊醒了他，趁着怪物攻击落空的刹那，甩棍如毒蛇吐信，狠狠捅进对方脖颈暴起的血管丛。

腥臭的黑血喷溅在管壁，混合着黏液在高温下滋滋作响。怪物发出濒死的嘶吼，扭曲的身躯剧烈抽搐，骨爪胡乱挥舞间在管壁刮出火星。林琛咬着牙扭转甩棍，听着颈椎碎裂的脆响，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逐渐失去生机。当工牌坠地的金属撞击声响起时，他的后背伤口早己崩裂，鲜血顺着管道凹槽蜿蜒成河。

电流般的刺痛突然贯穿脊椎，比以往更加冰冷刺骨。这次没有灼烧的剧痛，取而代之的是记忆如潮水般涌入——深夜便利店泛着蓝光的服务器，店长颤抖着将脑波扫描仪接入接口，屏幕上疯狂跳动的诡异符号像活物般扭动。最后的画面里，监控镜头下打盹的自己被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店长蠕动的嘴唇似乎在无声呐喊：逃！

系统冰冷的旁白刺破记忆："生物密钥样本'王德发'采集完成...关联目标个体'林琛'脑波特征扫描备案..."林琛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来从那个平常的夜班开始，自己就成了系统棋盘上的弃子，编号FE-1024的"候选体"，早在末世降临前就被烙上死亡的印记。

倒计时的红光将管壁染成血色，1分03秒的数字如催命符般跳动。林琛抓起工牌塞进衣兜，血腥味在鼻腔翻涌。他拖着残破的身躯爬过尸体，每挪动一寸都扯动后背撕裂的伤口。前方黑暗中传来未知的低鸣，但比起被命运玩弄的绝望，这点恐惧又算得了什么？他爬向的不只是生路，更是向那个冰冷系统复仇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