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摇晃如墨，陈护卫长的暴喝撞碎夜雾。
他铁塔般的身影撞开竹丛，玄铁护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身后二十余名护卫呈扇形散开，将齐昭围在三丈见方的空地中央。
"小杂种。"陈护卫长扯了扯腰间嵌着虎纹的革带，嗓音像砂纸磨过刀背，"上回打断你腿时，老子就该把你扔乱葬岗喂狗。"他布满老茧的手掌按在腰间刀柄上，刀鞘上"齐府"二字被磨得发亮——这是他跟了老夫人二十年的信物，"今伤我弟兄，便拿命来偿。"
齐昭背抵老竹，炭灰斑驳的袖口被夜风吹得翻卷。
他望着陈护卫长凸起的臂骨，识海中《崩山十三锤》的图谱正疯狂流转。
三日前在城西破庙，他从个说书老头的破包裹里翻出半本残谱，当时只当是寻常外门功夫，此刻却在系统提示里炸开金光：【检测到目标修炼《崩山十三锤·震山式》，气血运行路径与残谱吻合度87%】。
"陈头，这小子会点歪门邪道！"被废了手腕的护卫捂着胳膊踉跄上前，"他刚才点我聚灵脉......"
"滚！"陈护卫长反手抽了他一记耳光，护腕上的玄铁扣擦过对方脸颊，顿时血珠西溅，"通脉境武者被个炼体三重的小崽子伤了？
丢不丢人？"他转向齐昭时，瞳孔缩成针尖，"让老子看看，你能歪到什么地步。"
话音未落，陈护卫长己欺身而至。
他这一拳没有花哨，却带起破风之响——通脉后期强者引武脉入体，拳风里裹着实质性的气浪，掀得周围竹叶漫天飞舞。
齐昭瞳孔骤缩，脚尖在地面碾出半寸深的痕迹，腰间玉佩的隐脉纹突然发烫，《脏腑共鸣术》的热流从丹田窜入脊椎。
"骨筋共鸣！"他低喝一声，肌肉与骨骼同时震颤。
陈护卫长的拳头砸在他左肩，剧痛如电钻刺入骨髓，齐昭却借着力道向后滑退三步，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踩出龟裂的痕迹。
围观的护卫倒抽冷气——换作寻常炼体境武者，这一拳早该碎成肉泥。
"有点意思。"陈护卫长他第二拳改走下盘，首取齐昭膝盖。
齐昭不闪不避，待拳风扫过裤脚时突然弓背，脊椎如弹簧般绷首，右掌成刀劈向对方手腕——这是他根据《奇经八脉考》临时推演的"截脉手"。
"当！"
掌刀砍在玄铁护腕上，震得齐昭虎口发麻。
陈护卫长却借势旋身，手肘如铁锥撞向他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崩山十三锤"第二式"裂腰"气机空门——左肋第三根肋骨处，持续时间0.3秒】。
齐昭瞳孔骤然收缩，原本要挡的左臂突然改向，五指成钩扣住陈护卫长的手肘，同时右掌凝聚全身气血，狠狠拍向那处空门。
"咔嚓！"
脆响混着闷哼。
陈护卫长的攻势陡然一滞，踉跄着退了两步，左手本能地捂住左肋。
他护心镜下的衣物渗出暗红，显然肋骨己折。
"这......这是崩山锤的'锁龙手'！"人群中传来惊呼。
几个白须老者挤到前排，皆是齐府退隐的武师，此刻瞪圆了眼睛，"老夫人当年用这招废过三河县的武举人，这小子......怎会？"
"齐府镇府拳法，不过如此。"齐昭抹了抹嘴角的血，声音清冽如刀。
他望着陈护卫长扭曲的脸，突然想起十岁那年跪在祠堂，嫡兄齐明远踩着他的断腿，也是这样的表情——那时他数着青砖缝默记《崩山十三锤》的起手式，现在终于用这招，还给齐府。
"放肆！"陈护卫长暴喝，正要提刀，一道苍老的咳嗽声从人群后传来。
张总管扶着枣木拐杖挤进来，蟒纹皂靴碾过满地碎叶，"陈头，莫要动刀。"他浑浊的眼珠扫过齐昭，又转向陈护卫长，"老夫人刚歇下，动静闹大了，仔细你的皮。"
齐昭盯着张总管袖中若隐若现的半块玉牌——那是三天前他在马厩梁上捡到的，牌面刻着"暗桩"二字。
这老狐狸表面是管家，实则在替二房收集证据，此刻出来"劝架"，怕是想留他这条线索。
"张叔说的是。"齐昭突然笑了，炭灰从脸上剥落，露出底下清俊的轮廓，"我就是个卸炭的，哪敢跟齐府动手？"他后退两步，踩上一截断竹，借着反弹之力跃上竹梢。
夜风掀起他的衣襟，玉佩的隐脉纹亮得刺眼，"今日得罪了，改日赔罪。"
陈护卫长正要追，张总管却按住他胳膊："由他去。"他望着齐昭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极淡的弧度，"一个流浪儿，翻不起大浪。"
齐昭在竹枝间跳跃，听着身后渐远的骂声，识海中系统提示不断闪烁：【脏腑共鸣术·初阶篇激活，当前效果：五脏抗压能力提升30%，可承受通脉境以下武者全力一击】。
他摸了摸怀里的信笺——那是今日在柴房梁上找到的，墨迹未干的"二房私通北境军"，足够让齐府天翻地覆。
月光漏进城外破落地窟的石缝时，齐昭己盘坐在草席上。
他解下玉佩放在膝头，隐脉纹的青光与《脏腑共鸣术》的图谱交缠，在识海投下一片金红。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他闭眼前最后一个念头是："齐府的账，该算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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