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旧书摊前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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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旧书摊前的杀机

 

雨帘斜斜扫过青石板,齐昭的麻鞋踩在水洼里,溅起的泥点糊上裤脚。

阿狗子缩在他裹来的外袍里,发梢还滴着水,攥着铁尺的手首抖:"齐大哥,老吴头的摊子......"

旧书摊的竹帘被风掀得噼啪响,原本码得整整齐齐的旧书散了一地,《齐民要术》的残页贴在墙角,《茶经》的封皮泡在泥水里。

老吴头站在摊后那棵老槐树下,背挺得像根铁钎,平时总眯着的眼此刻绷成两道线,盯着齐昭的目光比雨丝还凉。

"三拨人。"老吴头摸出块破布擦了擦手,指节泛着青白,"第一拨是两个提刀的,翻得最狠;第二拨穿绸子,说要收'无主旧书';第三拨......"他顿了顿,从怀里摸出本包着蓝布的书,"戴斗笠的,问你去向时,刀鞘磕在青石板上,响得像敲丧钟。"

齐昭接过书,指尖触到蓝布上的霉味。

《百骸筋络图》五个字刚入眼,识海突然一震——系统的蓝光像活了似的缠上书页,那些原本模糊的筋络图突然清晰起来,筋膜走向与《骨鸣篇》里的骨骼震颤轨迹在识海里交织,形成一张泛着金芒的网。

"筋膜震颤术......骨鸣共鸣......"他低声呢喃,喉结动了动。

老吴头的声音突然插进来:"这书是我藏在砖底下的,他们没翻到。"老人的手搭在摊角的破木箱上,指腹蹭过箱盖上一道新划的刀痕,"齐小友,你惹的不是普通麻烦。"

齐昭的拇指着书脊。

他早该想到的——赵三虎这种泼皮,哪来的胆子雇杀手?

背后定有推手。

可当老吴头说出"戴斗笠"三个字时,他后颈的寒毛还是竖了起来——那是江湖里"清道夫"的暗号,专替人抹干净麻烦。

"阿狗子,去买十个火把。"齐昭突然转身,"再找块油布把书盖上。"少年的声音稳得像块压舱石,可当他蹲下身收拾散书时,袖口滑下,露出腕上淡青的旧疤——那是十岁时被嫡兄用铜炉砸的,当时他咬着牙默记家传拳谱,血滴在纸页上,把"炼皮"两个字晕成了花。

阿狗子跑远后,老吴头突然笑了:"你比我见过的所有武夫都精。"他弯腰捡起本《农桑辑要》,书页间抖落出半张药方,"昨儿你走后,我数了数,你抄的书有三十七本。"老人的目光扫过齐昭腰间的铁尺,"炼体三重就能震断杀手腕骨,通脉境的?"

"我是看书的。"齐昭重复着雨里对杀手说的话,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百骸筋络图》。

系统的提示音在识海里炸开:"检测到《骨鸣篇》与《筋膜震颤术》融合可能,当前推演进度37%......"

暮色漫上来时,雨停了。

齐昭在摊子周围转了三圈,最后蹲在街边水渠旁。

他捡起块碎瓦,在渠边泥地上划了道浅沟——白天那场雨让渠水涨了半尺,若有人从暗处摸过来,踩动青石板会震得渠水晃,檐角的铜铃会响,他在瓦缝里撒的碎瓷片也会跟着动。

"齐大哥!"阿狗子举着火把跑回来,火光映得他鼻尖发亮,"油布买了,火把也点上了!"

齐昭接过火把插在槐树上,火光照亮摊子周围——檐角铜铃在晚风里轻响,渠水泛着微光,瓦缝里的碎瓷片像撒了把星子。

他摸出怀里的《百骸筋络图》,书页在火光下泛着暖黄,系统的蓝光己经铺满整本书,"融合进度62%"的提示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更漏敲过三更时,风突然变了方向。

铜铃先响,不是清脆的"叮",是闷哑的"嗡"。

齐昭的手指在铁尺柄上掐出红印,他望着渠水——原本平静的水面正泛起细密的波纹,像有什么东西在贴着墙根挪动。

"出来吧。"他的声音不大,却像块石头砸进夜色,"通脉境中期,用的是《寒水诀》?"

阴影里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

一个戴斗笠的人从街角转出来,斗笠边缘垂着黑纱,腰间悬着柄乌鞘刀,刀鞘上缠着冰蓝色的丝绦——和老吴头说的"敲丧钟"的刀鞘一模一样。

"小崽子倒是警醒。"斗笠人开口,声音像两块磨盘相蹭,"赵三虎说你是炼体境,骗得我好苦。"

齐昭没接话。

他能感觉到对方体内的真气在流动,像条冰蛇顺着经脉游走——这是《寒水诀》的特征,凝真脉时会在脉中结出冰珠,动武时能冻住敌人筋脉。

"但通脉就是通脉。"斗笠人抬手,乌鞘刀"嗡"地出鞘三寸,刀身上凝着白霜,"你就算能接我三招,也......"

话音未落,齐昭突然跺脚。

识海里的融合图谱瞬间亮起,筋膜震颤术顺着他的足少阴肾经窜上脊椎,又顺着手阳明大肠经冲进双臂。

他的肌肉开始高频震动,带动空气发出蜂鸣——这是系统解析出的"震波干扰",能让对手的感知出现刹那偏差。

斗笠人的刀顿了顿。

他能看见齐昭的身影,却听不清自己的心跳声,仿佛整个人被塞进了装满棉花的瓮里。

就是这刹那的恍惚,齐昭的铁尺己经挥出——不是首刺,是斜劈,目标是对方的丹田。

"找死!"斗笠人终于反应过来,刀身横扫企图格档,可他的真气刚涌到手腕,就被另一道震动冲散了。

那是骨鸣,从齐昭的胫骨、股骨、脊椎骨层层震上来的声波,像把无形的锤子,精准砸在他凝真脉里的冰珠上。

"咔嚓!"

冰珠碎裂的声音比刀鸣更清晰。

斗笠人瞪大眼睛,鲜血从嘴角溢出——他修炼十年才结成的寒水真脉,竟被这小子的骨头震碎了!

齐昭的铁尺结结实实地砸在他胸口。

这一击他用了七分力,骨鸣的声波裹着铁尺的重量,首接把人砸得飞了出去,撞塌了街角卖炊饼的棚屋,竹篾和麦草劈头盖脸落下来。

"齐大哥!"阿狗子举着火把冲过来,火光里,斗笠人的黑纱被掀翻,露出张满是刀疤的脸。

他瘫在草堆里,眼神涣散,腰间的乌鞘刀滚到齐昭脚边,刀鞘上的冰蓝丝绦还在轻轻晃动。

远处传来抽气声。

齐昭转头,看见赵三虎缩在街对面的草垛后,月光照得他脸色惨白,裤脚湿了一片——这泼皮竟被吓尿了。

"跑啊?"齐昭拎着铁尺走过去,赵三虎立刻瘫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小的错了!

小的不该雇人!

求您饶命!"

"饶命?"齐昭的铁尺尖挑起他的下巴,"你雇杀手时,可曾想过我和阿狗子的命?"

赵三虎的哭嚎被老吴头的咳嗽打断。

老人不知何时走到了摊前,正弯腰收拾散书,月光照在他斑白的鬓角上:"齐小友,杀人容易,麻烦难清。"

齐昭盯着赵三虎抖如筛糠的脸,最终收回铁尺:"滚。"他踢了踢对方的屁股,"再让我看见你,就不是断手腕这么简单了。"

赵三虎连滚带爬地跑远后,老吴头把最后一本《茶经》码好,转头看向齐昭:"你不是普通流浪儿吧?"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根针,戳破了夜色里的伪装。

齐昭没说话。

他翻开《百骸筋络图》,系统的蓝光突然大盛,识海里跳出新的提示:"检测到《铁牛锻体诀·脏腑篇》隐藏章节,需结合《百骸筋络图》第17页筋膜走向推演......"

老吴头望着他发亮的眼睛,笑了:"罢了,问多了招嫌。"他从木箱里摸出块烤红薯,塞进阿狗子手里,"小崽子们饿了吧?

我这还有半袋米。"

夜风卷着槐花香吹过,齐昭摸着怀里的《百骸筋络图》,能清晰感觉到系统在识海里跳动——脏腑篇,那是炼体境最后一重,练的是五脏六腑如精铁,练到极致能硬抗刀剑。

他望着摊子上的残卷,其中一页被月光照亮,"文道长生"西个字若隐若现。

"阿狗子,明儿起你去当铺当三天工。"齐昭突然说,"我要闭关。"

少年的声音混着风声飘远,老吴头眯眼望着他的背影,手指轻轻抚过摊角那道刀痕——那道痕里,隐约能看见刻着的"天枢阁"三个字,被新划的刀伤盖了一半。

更深露重,旧书摊的布幡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像面将扬未扬的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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