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时，万剑阁比武场的青石板还凝着夜露。
齐昭站在擂台中央，掌心的《极北纪略》被体温焐得发烫——昨夜他在破庙借着月光翻完最后三页，系统竟从中解析出"极北寒罡提纯法"，此刻正与识海中七道剑意纠缠交融，像团烧得噼啪作响的火种。
"齐昭！"
一声清喝划破晨雾。
小白眉提着青锋剑跃上擂台，发间银饰随着动作轻响，眼底的傲气几乎要漫出来："我师父说你悟了新剑意，今日便让我试试深浅！"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抖，青锋剑突然炸出雷鸣。
齐昭瞳孔微缩——这哪是普通风雷剑？
分明是将雷罡注入剑脊，风刃裹着电弧成网，连退路都封死了。
"好个'风雷双绝'。"齐昭指尖轻抚剑柄，识海里冰火两道剑意突然活了。
昨夜解析的极北寒罡正顺着经脉往剑刃钻，他反手挽了个剑花，寒雾裹着热浪喷涌而出。
第一招相撞时，小白眉的雷罡"滋啦"一声劈在冰雾上，竟像热水浇进雪堆般消了大半；第二招风刃扫来，齐昭的热意骤然拔高，风刃触到热浪当场崩散成碎星；第三招小白眉咬着牙要变招，却见对方剑尖突然凝出半尺冰棱，冰尖正对着他喉结。
"我...认输。"小白眉退后半步，额角冷汗顺着下巴滴在剑鞘上。
他望着自己发颤的右手——方才那冰火交织的剑意竟在他经脉里留了道寒火，烧得他半边身子发麻。
观礼台传来抽气声。
岳天策坐在最前排，手指捏得茶盏"咔"地裂了道缝。
他盯着擂台，喉间泛起股酸意——这齐昭不过通脉境，怎么比自家那凝元境的徒弟还难缠？
"第二场，水云峰徐清！"
穿月白衫的青年提着软剑上台，剑尖刚触地，地面就泛起层层水纹。
齐昭盯着那涟漪，识海里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水属性剑意，与极北寒罡相似度67%，是否融合？"
"融。"齐昭舌尖抵着后槽牙。
他能感觉到识海里的知识图谱正在疯狂转动——极北寒罡的冰棱、水影流的涟漪、甚至三天前在剑冢悟的"逆鸣"，正被系统像揉面团似的捏成新的纹路。
徐清的软剑突然化作九道水影，从九个方向刺来。
齐昭不闪不避，手腕翻转间，一道青白色剑光破雾而出。
那剑光先是裹着冰碴，行至中途突然炸开细密水纹，最后竟在半空凝成颗星芒——正是系统新推演出的"穿云碎星"。
"噗！"
剑尖停在徐清心口三寸处，他盯着那星芒里流转的冰与水，喉结动了动："这...这是融合剑意？"
观礼台彻底炸了。
有长老拍着桌子站起来："好个齐昭！
竟能现场融合两门剑意！"岳天策却阴沉着脸摸了摸腰间玉佩——那是他给台下三个弟子的暗号。
第三场开始得有些怪。
本该单独出战的三弟子突然对视一眼，竟从三个方向围了上来。
齐昭垂眸看着脚边被剑气割碎的青石板，嘴角勾起抹极淡的笑——他早料到岳天策不会罢休。
"小心！"观礼台有人喊。
齐昭的剑招突然慢了半拍。
左边弟子的劈山剑砍在他左肩，却像砍在棉花上；右边弟子的点穴针擦着他耳际飞过，扎进身后旗子里；中间弟子的追魂刀就要砍到脖子，他却突然低喝："逆鸣！"
识海里七道剑光同时炸响。
擂台西周的兵器架"嗡嗡"震颤，二十余把铁剑突然离鞘，竟顺着逆鸣剑意的轨迹，"唰唰"指向三个围攻的弟子。
"当啷！"
三柄刀剑同时落地。
三个弟子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方才那逆鸣剑意竟引动全场剑器共鸣，他们的兵器差点反过来刺穿自己心脏。
"好手段。"
浑厚的声音从观礼台传来。
玉虚子抚着白须起身，腰间"太阿"剑突然出鞘半寸，嗡鸣如龙吟："小友，可敢接老夫三招？"
齐昭深吸口气。
他能感觉到玉虚子身上的气势——那是凝元境大圆满的压迫感，连空气都像被抽干了。
当"万剑归宗"的剑气如潮涌来时，他闭上眼，识海里的知识图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极北寒罡的冰棱在最外层，穿云碎星的星芒在中间，最核心处，是昨夜残碑里那道沉稳如钟的"逆鸣"。
"起。"
齐昭睁眼时，眼底有寒芒与星芒同时炸开。
他的剑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是平平刺出——却恰好刺在万剑归宗的气墙最薄弱处。
冰棱冻住气劲，星芒撕裂屏障，最后那丝逆鸣剑意竟引动玉虚子的太阿剑微微一颤。
剑气退去时，玉虚子的剑尖正抵着齐昭心口。
但所有人都看见，齐昭的剑己经停在他喉前。
"好！"观礼台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
有年轻弟子红着眼喊："齐师兄必胜！"连向来严肃的执法长老都抚掌大笑。
岳天策猛地站起来，茶盏"啪"地摔碎在地上。
他盯着擂台，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再让这小子闹下去，万剑阁的天，怕是要改姓齐了。
"齐昭。"
清越的声音压过喧嚣。
柳青衣踩着满地碎光步上擂台，她腰间的"青冥"剑微微震颤，像在应和齐昭识海里的剑意。
她望着齐昭，目光里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郑重："你己有资格进入藏经阁禁书区。
但——"
她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眉心："你可知那里的'断剑碑'，藏着谁的秘密？"
齐昭的呼吸猛地一滞。
昨夜识海里那道持断剑的身影突然浮现在眼前——紫霞子眼尾的血痕，与断剑碑上的刻痕，竟有几分重叠。
晨风吹起他的衣摆。
柳青衣转身时，袖中飘出道青色流光，正是藏经阁的通行玉牌。
齐昭望着那玉牌，又望了望隐在晨雾中的藏经阁飞檐，喉间泛起股滚烫的热意——极北的秘密，剑冢的残碑，还有那道持断剑的身影...
他弯腰拾起玉牌，指尖触到牌面刻着的"禁"字，突然听见识海里传来极轻的剑鸣。
那声音很淡，却清晰得像有人在他耳边说：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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