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午休，仕兰中学初中部教学楼走廊显得有些喧闹。苏晓樯和几个同班女生正要去小卖部，心思却有些飘忽。自从那天在篮球馆惊鸿一瞥后，那个高中部学长挺拔的身影和那双深邃的眼睛，就像在她心里扎了根，时不时冒出来晃一下。她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这让她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挠，痒痒的，又有点莫名的焦躁。
“哎，你们知道高中部新转来的那个男生吗？就那个……个子很高，长得特别好看的那个？”苏晓樯装作不经意地开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纯粹的好奇，而不是别的什么。
“哦！你说那个陆澄学长吧？”一个消息灵通的女生立刻接话，语气带着明显的兴奋，“我知道我知道！高一（3）班的！听说从京城转来的，家里背景超厉害！人也超帅！刚来没多久就登顶‘此獠当诛榜’榜首了！”
“此獠当诛榜？”苏晓樯愣了一下，她听说过这个高中部私下流传的“讨伐”榜单，但没太关注过具体内容。
“对啊！就是那个‘最让人羡慕嫉妒恨又难以接近的男生排行榜’！”另一个女生抢着解释，脸上满是八卦的光芒，“陆澄学长首接空降榜首！把霸榜很久的楚子航师兄都压下去了！票数断层第一呢！”
“为什么啊？”苏晓樯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心跳也不自觉地快了几分。原来他叫陆澄。
“理由可多了！”女生们七嘴八舌地开始科普：
“颜值核爆级杀伤力！那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感觉魂都要被吸走了！”
“气质绝了！温和里带着疏离，像冰山上的暖阳，看得见摸不着，最抓心！”
“听说成绩也超好，人还很低调，篮球打得也帅！”
“关键是神秘感！京城来的，背景深不可测，越神秘越让人想探究啊！”
“对对对！总结就是：帅得人神共愤，神秘得让人心痒，气场强得让人不敢靠近！简首是全校女生心脏承受力的终极考验！”
听着女生们夸张又带着花痴的描述，苏晓樯脸颊微微发烫，心里却有种奇异的认同感。原来不只是她一个人觉得那个学长特别……他叫陆澄，还这么出名？空降“诛榜”榜首？这让她心里那点朦胧的好感，莫名地又添上了一份好奇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想要靠近却又知道对方遥不可及的复杂情绪。
“那……楚子航师兄呢？”苏晓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她知道楚子航，那可是仕兰中学公认的冰山男神。
“楚师兄屈居第二啦！”女生们继续八卦，“理由也很充分：行走的冰雕，颜值智商双重碾压，篮球场上的绝对统治者！可惜气场太冻人了，方圆三米自动降温，笑容稀有度堪比彗星撞地球！虽然同样帅得惨绝人寰，但陆澄学长那种‘温柔的疏离’杀伤力更大，更让人抓心挠肝！”
苏晓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起来，陆澄和楚子航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但都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物。她默默记下了“陆澄”这个名字，还有他所在的班级——高一（3）班。
知道了名字，心里的好奇反而更盛了。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真的像她们说的那么神秘又难以接近吗？她很想再多知道一点，一点就好。
午饭后，苏晓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独自溜达到了高中部的教学楼附近。阳光正好，高中部的学长学姐们三三两两地在走廊或中庭活动。她站在一棵高大的香樟树荫下，目光搜寻着高一（3）班的位置，也希望能“偶遇”那个身影。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耷拉着肩膀，抱着几本书，慢吞吞地从高中部教学楼里走出来，看样子是准备回初中部。是路明非。苏晓樯知道这个人，跟她同年级，在班上没什么存在感。虽然不指望他能知道什么核心信息，但问问他有没有见过或者听说过总可以吧？至少比干站着强。
“喂！路明非！”苏晓樯出声叫住了他。
路明非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下午的课，被苏晓樯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手里的书差点掉地上。他有些茫然地转过身，看到是班上乃至全年级都赫赫有名的“小天女”苏晓樯，顿时有点局促不安，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啊？苏、苏晓樯？有事？” 他完全想不通这位大小姐为什么会主动找他。
苏晓樯看他那副样子，心里有点嫌弃，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些，带着点随意的好奇：“哦，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刚从高中部那边过来？看到或者听说过高一（3）班那个叫陆澄的学长吗？”
“陆澄？”路明非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陆澄学长现在可是高中部的风云人物，被初中部的学妹打听太正常了。他挠了挠头，努力回忆着自己那点可怜的信息量：“呃……见过几次吧？在走廊里，或者打水的时候……离得挺远的。” 他实话实说，他跟陆澄学长确实连一句话都没说过，甚至不确定对方知不知道有他这么个人。
“哦。”苏晓樯有点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她不死心，又问：“那……你觉得他怎么样啊？听说他刚转来就上了那个什么‘榜’？” 她故意说得含糊。
“此獠当诛榜！”路明非这次接得很快，脸上甚至带上了一丝难得的、可以给“风云人物”提供情报的得意，“对对对！陆澄学长可厉害了！空降榜首！把楚师兄都挤下去了！” 他顿了顿，努力组织语言，试图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传闻拼凑起来：
“人嘛……看起来是挺……挺不一样的？感觉跟其他人气场不一样，走路啊，看人的眼神啊……有点说不上来。” 他努力形容着，词汇量有点匮乏，“反正就是……存在感特别强，想不注意都难。”
“哦对了！”路明非像是想起了什么，“篮球！他篮球打得超级好！我有次路过体育馆，看到他在里面练球，动作特别流畅，投篮也准！跟楚师兄一起打的时候，配合得跟……嗯……跟机器似的？” 他努力描述着那短暂看到的画面。
“还有啊，”路明非压低了点声音，带着点分享八卦的意味，“听高中部的人都在传，他家可能特别特别有背景，京城来的嘛。但是他自己……嗯……好像不太在乎的样子？反正感觉跟我们这种普通人……差距好大。” 路明非最后这句感慨，倒是发自肺腑，带着点仰望星辰般的距离感。
听着路明非语无伦次、带着明显距离感和仰慕的描述，苏晓樯心中那个“陆澄”的形象反而更加立体和神秘了。存在感强，气场不一样，篮球打得帅，背景深不可测却显得不在意……这些碎片化的信息，非但没有解答她的好奇，反而像投入湖面的更多石子，在她心里激起了更深的涟漪。
特别是路明非最后那句“差距好大”、“跟我们这种普通人不一样”，像一根小小的刺，轻轻扎了她一下。她看着路明非那副蔫蔫的、带着点自卑的样子，再想想女生们口中那个光芒万丈、空降“诛榜”榜首的陆澄，一种更加清晰的、难以逾越的距离感油然而生。
那个在篮球场上让她心跳漏了一拍的学长，似乎真的存在于另一个遥不可及的世界。
“哦……这样啊。”苏晓樯应了一声，语气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谢了。” 她没再多问，转身走了。留下路明非站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挠挠头，不明白“小天女”为什么突然对陆澄学长感兴趣了，更不明白她最后那声“谢了”为什么听起来有点……没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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