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锋带着一身看不见的硝烟和杀气,以及一个装得盆满钵满的储物空间回到道观时,天边己经泛起了鱼肚白。
道观内静悄悄的,小米还在里屋睡得香甜,小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似乎在做什么美梦。陈锋放轻脚步,走到床边替她掖了掖被角,看着她安详的睡颜,一夜的疲惫与杀意仿佛都被这片宁静所融化。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护这份安宁。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刀。他对守在门外的陆云低声说道:“天亮后,去把李铁叫来,我有东西要给他。”
……
废弃的村庄里,李铁部队的晨操吼声震天。
吃饱了饭,士兵们的精气神完全不一样了,一招一式都带着力道,吼声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当陆云骑着快马,带来“恩人”的召唤时,李铁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点了几个亲卫,跟着她来到了约定的一处隐蔽山谷。
山谷里空空如也,只有晨风吹过草地的沙沙声。
李铁有些疑惑,但还是耐心地等待着。他知道恩人行事,神鬼莫测。
“李连长,你看那边。”陆云清冷的声音响起。
李铁立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下一秒,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
只见原本空旷的山谷平地上,先是响起一阵沉闷的“咚”的一声,一口巨大的木箱凭空出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紧接着,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箱又一箱的军火箱凭空浮现,沉重地落在地上,发出连绵不绝的闷响。
咚!咚!咚咚咚!
那声音,仿佛是战鼓,一下下地擂在李铁的心脏上。
先是一箱箱码放整齐的步枪,散发着浓郁的枪油味。然后是一箱箱沉重的歪把子机枪和配套的弹药箱。紧接着,是一筐筐黑乎乎的德式长柄手榴弹。
这还没完!
随着三声更为沉重的巨响,三门通体漆黑、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九二式步兵炮,赫然出现在军火堆旁!那黑洞洞的炮口,仿佛是死神的眼睛,看得李铁头皮发麻。
最后,当几口看起来尤为古旧沉重的大木箱出现,其中一口因为放置时力道稍大,箱板“咔嚓”一声裂开了一条缝。一道刺眼的金光和一片晃眼的银白,从缝隙中迸射而出,瞬间灼痛了李铁的眼睛。
金条!
是金条和白花花的现大洋!
堆积如山的武器弹药,三门足以轰平炮楼的步兵炮,还有那足以亮瞎人眼的黄金白银!
李铁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大脑“嗡”的一声,彻底变成了一片空白。他死死地盯着眼前这魔幻到极点的一幕,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那三门大炮,连同那堆金山银山,一起轰得粉碎。
他知道恩人神通广大,能凭空变出粮食。可他做梦也想不到,恩人的神通,能广大到这种地步!
这己经不是“搬空粮仓”了。
这……这是把整个安泰县城的根基都给搬来了啊!
过了许久,李铁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转向神色平静得仿佛只是在看一堆柴火的陆云,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得嘶哑干涩:“陆……陆姑娘……这……这些……全都是……”
陆云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用清冷的声音,转述着陈锋的话:“我的朋友说,枪炮是给你们杀鬼子的。兵,要养,也要用。这三门炮,他希望你们能尽快学会怎么用。这些金银,是给弟兄们的军饷,也是给牺牲弟兄的抚恤。不要让活着的弟兄寒心,更不能让死去的英雄蒙尘。他希望看到,你们能用这些东西,打出中国军人的威风。”
李铁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眶瞬间红了。
“噗通!”
他朝着空无一人的山谷方向,重重地跪了下去,额头磕在坚硬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咚!咚!咚!”
这一次,他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手底下那二百多号能吃饱饭、换新枪的弟兄!是为那些曾经因为武器低劣、弹药不足而憋屈死去的战友!更是为那些终于能拿到抚恤金的烈士家属!
“恩人……大恩大德,李铁……李铁和弟兄们永世不忘!”
等他带着几乎全员出动、用尽所有力气,才将这批足以改变整个湘西战局的物资,小心翼翼地运回村庄时,整个营地彻底炸了锅。
当士兵们看到那崭新得连枪油都没擦干的三八大盖,看到那一挺挺油纸都还没拆的歪把子机枪,尤其是看到那三门锃光瓦亮、威风凛凛的大炮时,所有人都疯了,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一个跟着李铁多年的老兵,颤抖着手抚摸着一挺歪把子机枪,摸着摸着,一个七尺高的汉子,竟“呜”地一声哭了出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他娘的……有这玩意儿……柱子他们……他们就不会死了……”
而当伙夫何雨柱,看到那几箱裂开后金光西射、银光闪闪的财宝时,他拿着炒勺的手抖得像是在打摆子,嘴里不停地念叨:“我的乖乖……我的乖乖……连长,咱们……咱们这是把小鬼子的龙王庙给淹了?”
副连长张彪更是夸张,他抱着一挺崭新的歪把子机枪,亲了又亲,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凑到李铁身边,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既兴奋又敬畏的语气问道:“连长,我咋感觉,恩人这次……不像是只抢了个粮仓那么简单啊?又是军火又是大炮,现在连金库都给端了……这手笔也太大了!”
李铁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狂跳到几乎要炸开的心脏。
他看着眼前这足以装备一个加强营的精良武器,看着那三门能把鬼子碉堡轰上天的步兵炮,看着那能买下半个县城的金银财宝,再联想到前几天凭空出现的粮食,以及安泰县城里传来的乱子……
一个荒唐、却又无比真实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滋生。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着张彪和周围一圈同样处于极度震惊和狂喜中的弟兄们,用一种近乎梦呓,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感觉……咱们的恩人……”
他顿了顿,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他不是抢了鬼子的仓库。”
“他娘的……他是把鬼子的天灵盖,都给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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