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个荒唐到极点，却又无比真实的美梦。
昨天，他还只是个带着残兵，吃了上顿愁下顿的叫花子连长。可今天，他看着村里空地上那堆积如山的武器弹药，感觉自己仿佛成了哪路神仙下凡的兵马大元帅。
三门黑得发亮的九二式步兵炮，像三尊沉默的钢铁凶兽，光是杵在那儿，就让所有人心惊胆战。崭新的三八大盖、歪把子机枪，枪身上的油都还没擦干净，散发着一股让男人痴迷的冰冷味道。还有那几口裂了缝的箱子，里面金灿灿、白花花的光芒，晃得人眼睛疼。
“连长……连长？”副连长张彪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声音都带着颤音，“咱们……咱们这是真发了？”
李铁猛地回过神，他深吸一口气，胸膛里那颗心脏还在“砰砰”狂跳。他没有回答张彪，而是大步走到一门九二式步兵炮前，伸出颤抖的手，像抚摸最珍贵的宝贝一样，在那冰冷的炮身上摸了又摸。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他喃喃自语，眼眶又红了。有了这玩意儿，还怕他娘的鬼子炮楼？一炮过去，就给他轰上天！
“弟兄们！”李铁猛地转过身，对着那群己经看傻了的士兵们扯着嗓子吼道，“都他娘的看清楚了！这些，都是恩人给咱们的！”
“从今天起，咱们顿顿白面馒头配猪肉！枪，给老子换最好的！子弹，给老子敞开了用！谁他娘的再跟我说省着点，老子一脚踹死他！”
“嗷——！”
整个村子瞬间被震天的欢呼声淹没。士兵们疯了似的冲向武器堆，抱着新枪又亲又摸，一个个笑得像个傻子。一个老兵抱着一挺歪把子机气，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他娘的……要是有这玩意儿，柱子他们……他们就不会死了……”
伙夫何雨柱更是夸张，他拿着炒勺，围着那几箱金条银元转圈，嘴里不停念叨：“我的乖乖……这得买多少白面，多少猪肉啊……连长，咱们这是把鬼子天皇的裤衩都给扒下来了？”
狂喜过后，李铁迅速冷静下来。他把张彪和几个排长叫到一边，脸色严肃。
“东西是好东西，可咱们得会用才行。尤其是这三门炮，这可是咱们的命根子！”李铁指着那三门九二炮，“谁以前摸过这玩意儿？”
几个排长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他们以前最多也就玩过掷弹筒，这种正儿八经的步兵炮，见都少见。
“连长，这玩意儿……没那么简单吧？”张彪挠了挠头，“听说要算什么角度、距离，还有风……算错了，一炮打自己人头上了。”
李铁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张彪说的没错，这炮是神兵利器，可也是个烫手山芋。用不好，就是一堆废铁。
“我去找恩人！”李铁当机立断，“恩人既然给了咱们这东西，肯定有办法让咱们用起来！”
他立刻让通讯兵打开那部“神仙电台”，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开始呼叫。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只能对着话筒紧张地喊：“喂……喂？是那位朋友吗？我是李铁！收到请回答！”
电台里安静了片刻，随即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然后，那个清冷又熟悉的女人声音响了起来。
是陆云。
“李连长，有什么事？”
“陆姑娘！”李铁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太好了！联系上你们了！那个……恩人在吗？我想……”
“锋哥在忙。”陆云的声音很平静，“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
李铁定了定神，赶紧把眼前的困境说了一遍：“陆姑娘，恩人送来的大炮我们收到了！天大的恩情我们没齿难忘！可是……可是我们这群大老粗，没人会用这宝贝啊！您看，能不能……”
电台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李铁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等一下。”陆云说完，电台就没了声音。
李铁焦急地等待着，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长。过了大概五分钟，陆云的声音再次响起：“去村东头那棵大槐树底下。”
“啊？”李铁一愣。
“锋哥给你们准备了东西。”陆云说完，就干脆地切断了通讯。
李铁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立刻带上张彪几个人，急匆匆地往村东头跑去。
村东头的大槐树下，空空如也，只有几片落叶。
“连长，啥也没有啊？”张彪西下张望。
李铁也纳闷，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他正准备再回去问问，突然，张彪指着树底下，惊恐地叫了一声：“连长，你看！”
李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树根底下，突兀地出现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着的方方正正的东西。
他敢对天发誓，一分钟前，这里绝对什么都没有！
李铁壮着胆子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揭开油布。里面是一本厚厚的册子，封面上用毛笔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九二式步兵炮操作与简易测算手册》。
李铁翻开册子，里面全是手绘的图解，从大炮的结构、如何校准，到如何根据距离和风向估算弹道，都画得清清楚楚，旁边还有详细的文字说明。那字迹，一看就是出自高人之手，比他见过的教书先生写得都好。
“我的天……”李铁倒吸一口凉气。
这己经不是神仙手段了，这是什么？未卜先知吗？他们刚说完不会用，这边手册就送来了？
“连长……”张彪凑过来，看着手册上的图，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位恩人，不光是财神爷，还是……还是军校的先生？”
李铁紧紧地攥着那本手册，手心全是汗。他感觉自己之前对恩人的想象力，还是太贫乏了。这位恩人，不仅有通天的手段，更有经天纬地之才！
他猛地抬起头，对着空无一人的天空，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从今天起，恩人就是咱们的总教官！”他回头对张彪等人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狂热和敬畏，“所有人，都他娘的给老子玩命学！谁要是学不会，就别吃饭了！”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营地都陷入了一种疯狂的学习热潮中。李铁带着人，白天对着手册研究大炮，晚上点着火把背参数。何雨柱的伙房都搬到了炮兵阵地旁边，谁要是背错一个数据，晚饭的肉就少一块。
在消耗了十几发炮弹，差点把后山给削平之后，他们总算勉强掌握了这三门大炮的基本操作。
这天，陆云再次骑马来到村里。
“锋哥有新任务。”她言简意赅。
李铁立刻放下手里的炮弹，跑了过来，恭敬地问：“总教官有什么指示？”
“总教官”这个称呼让陆云愣了一下，但她没多问，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锋哥说，光有武器不行，还得有眼睛和耳朵。他需要一些‘舌头’，活的。这附近有个鬼子的巡逻队，十二个人，一个小队的标准配置。他要你们想办法，抓个活的回来，最好是个官儿。”
李铁看着地图上标注的路线，眼中精光一闪。
“请总教官放心！”他拍着胸脯保证，“别说一个，十二个我全给您活捉回来！”
他现在有枪有炮有人，信心爆棚。是时候，让总教官看看他这支“神仙部队”的战斗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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