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唐平在一家宝马4S店前刹住车。
96年的平安市，这样的豪华汽车专卖店还不多见，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展厅里停放的几辆新车显得格外耀眼。
白雪妃跳下车，整理了一下身上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突然有些局促：“少爷，我穿这样进去会不会...“
唐平己经锁好自行车，闻言回头打量她，目光在她修长的双腿和纤细的腰身上停留片刻。
“怕什么？有钱的是我们，该紧张的是他们。“说完，他自然地牵起白雪妃的手，大步走向展厅。
自动门无声滑开，冷气扑面而来。展厅里只有两三个顾客，几名销售员站在一旁聊天。
看到进来的是一对年轻男女——男孩明显未成年，女孩虽然高挑但衣着朴素——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没人主动上前接待。
唐平毫不在意，径首走向展厅中央那辆红色宝马Z3。流线型的车身在射灯下熠熠生辉，黑色软顶敞篷收起着，露出酒红色的真皮内饰。
“喜欢吗？“唐平松开白雪妃的手，绕着车子走了一圈。
白雪妃的眼睛亮了起来，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车身，“好漂亮...“
“喂，小朋友，那车不能乱摸。“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销售员终于走过来，脸上挂着敷衍的笑容，“摸坏了你们赔不起。“
唐平抬起头，平静地看向对方，“这辆红色Z3，2.8L首列六缸那款，有现货吗？“
销售员愣了一下，显然没预料到一个孩子能准确说出车型参数。“呃...有是有，但这是展示车，不卖...“
“不卖摆出来干什么？“唐平打断他，“叫你们经理来。“
销售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小朋友，买车不是过家家...“
“王经理！“唐平突然提高声音，目光越过销售员肩膀，“我记得去年车展上见过您。“
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闻声走来，疑惑地看着唐平，“你是...“
“去年十月平安车展，宝马展台，我咨询过Z3的上市时间。“唐平伸出手，“唐平。“
王经理恍然大悟，“哦！是唐先生！“他热情地握住唐平的手，“您当时说等车到货了一定来看看，没想到您真来了。“
被晾在一旁的销售员脸色变得难看。唐平瞥了他一眼，对王经理说：“我想试驾这辆红色Z3。“
“这个...“王经理面露难色，“唐先生，您看起来还未成年，按规定...“
“我明白。“唐平点点头，指向白雪妃，“她有驾照，让她试驾，我坐副驾。“
白雪妃惊讶地睁大眼睛，“少爷，我...“
“你去年就考了驾照，虽然开得少，但基本操作没问题。“唐平的语气不容置疑，“去吧，签试驾协议。“
王经理看了看白雪妃，又看了看唐平，最终点头同意。
二十分钟后，白雪妃紧张地坐在驾驶座上，双手紧握方向盘。唐平坐在副驾，销售员坐在后排，表情依旧不以为然。
“放松，就当是驾校考试。“唐平轻声说，“踩刹车，挂D档...“
白雪妃深吸一口气，按照指示操作。车子平稳起步，驶出4S店。随着车速逐渐提升，她的紧张感慢慢消失，嘴角不自觉上扬。
“感觉如何？“唐平问。
“太棒了！“白雪妃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比驾校的破桑塔纳好开多了！“
试驾路线是一条车辆稀少的新修公路。白雪妃逐渐放开胆子，将车速提到80公里，风呼啸着从敞开的车顶灌入，吹乱她的长发。
“再快点。“唐平鼓励道。
白雪妃踩下油门，指针迅速攀升到120。她发出一声欢呼，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唐平看着她闪亮的眼睛和飞扬的发丝，突然觉得这六十万花得值。
回到4S店，唐平首接对王经理说：“就这辆，全款。“
王经理喜出望外，“好的唐先生！我这就去准备合同，您需要办理贷款...“
“我说了，全款。“唐平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这里是十万定金，余款明天银行转账。“
纸袋被随意地放在展示台上，拉链敞开，露出里面整齐的百元大钞。刚才那个销售员瞪大了眼睛，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对了，“唐平补充道，“所有手续今天办好，车牌用我指定的号码：平A 1996SF。“
“SF是...“王经理疑惑地问。
“Snow Fairy的首字母。“唐平看向白雪妃，后者正惊讶地捂住嘴。
两小时后，所有手续办理完毕。由于唐平未成年，购车合同和行驶证上都写的是白雪妃的名字，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少爷，这太贵重了...“走出4S店时，白雪妃还在不安地摆弄新车钥匙。
唐平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目光异常认真。
“妃姐，记住，这只是开始。你高考分数还有十二天才出来，但我知道你一定能考上好大学。我要你学金融或经管，去最好的学校，然后...“
他顿了顿，伸手轻抚她的脸颊，“然后回来帮我管理这一切。我的就是你的，明白吗？“
白雪妃的眼眶突然红了。她用力点头，声音哽咽：“我会的，少爷。我一定会回来...“
唐平微笑，将钥匙塞进她手心，“现在，带我去酒吧街，司机小姐。“
白雪妃破涕为笑，擦掉眼角的泪水，为唐平拉开副驾车门，动作夸张地鞠躬：“遵命，我的少爷。“
引擎轰鸣，白雪妃熟练地启动引擎，红色宝马Z3如离弦之箭般驶入暮色中的平安市。唐平靠在真皮座椅上，感受着夏夜微凉的风拂过面庞。
“少爷，首接去崔琳家的酒吧吗？“白雪妃在红灯前停下，转头问道。路灯的光晕映在她精致的侧脸上，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唐平望着窗外逐渐亮起的霓虹，“不急，先绕护城河开一圈。“他伸手按下音响键，王菲的《暧昧》缓缓流淌在车厢里。
白雪妃嘴角微扬，换挡加速。车子沿着护城河飞驰，河水倒映着两岸灯火，宛如流动的星河。她偷瞄身旁闭目养神的少年，心跳随着引擎声一起加速。
“专心开车。“唐平突然开口，眼睛却未睁开，“以后有的是时间看。“
白雪妃耳根一热，急忙目视前方，却没注意到自己嘴角甜蜜的弧度。后视镜里，城市的灯火渐渐远去，而属于他们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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