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交谈

在冯程程的世界里，妘瑞风始终精心塑造着自己的形象，竭力成为她心中那个学识渊博、善解人意的知心大哥哥。他明白，这般付出或许无法即刻换来爱意，但至少能让自己成为她遇事时的第一念想。

作为养尊处优的富家千金，冯程程既因家世自带优越感，又因成长环境限制了眼界，根本无法识破妘瑞风深藏的心思与谋划。

机会悄然降临，某次，妘瑞风和冯程程三人外出，不料却撞上帮派火拼。混乱的场面瞬间吞噬了西人的退路，妘瑞风与许文强、丁力本能地将冯程程护在身后，可汹涌的人潮很快就冲散了许文强和丁力。

在这生死关头，妘瑞风彻底释放出蓄谋己久的 “担当”，他精准计算着每一个动作，毫不犹豫地挡在冯程程身前。锋利的刀刃划破后背时，他甚至在心底暗喜 —— 这道伤痕，正是他精心设计的 “感情筹码”。

冯程程被眼前的一幕彻底震撼，泪水夺眶而出。此后，她每日雷打不动地带着亲手煲的汤来到医院。

起初，她还会亲手一勺一勺地喂妘瑞风喝汤，温柔的目光中满是心疼与感激。医院的病房成了妘瑞风施展柔情攻势的舞台，他用甜言蜜语编织情网，大胆的亲昵举动让冯程程既慌乱又悸动。

在那个保守的年代，这般大胆的行为无异于投下一颗重磅炸弹，一次又一次冲击着冯程程恪守的礼教观念。渐渐地，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愈发微妙，虽然冯程程既未明确接受这份感情，也没有坚决拒绝，但这种若即若离的状态，恰恰是妘瑞风梦寐以求的。

他深知，只要让冯程程产生 “不再纯洁” 的错觉，她就难以再坦然面对许文强和丁力。更何况，在与妘瑞风相处的过程中，这个向来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第一次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如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让她欲罢不能。

八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钱之江终于找到了妘瑞风。一见面，他就带着几分无奈与焦急开口：“老弟，你可真难找。”

妘瑞风端起咖啡，轻抿一口，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钱大哥若是真想寻我，以您的本事，应该不难。此番急匆匆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钱之江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老弟上次和我说的消息，到现在想起来还让我心惊肉跳。你就不怕我是别动队、军统的人，甚至有可能是满铁调查部的？”

妘瑞风双指先指向自己的眼睛，又缓缓转向对方，目光锐利如鹰：“我的眼睛告诉我，您不是。虽然我们只见过两面，但这两次相遇，己经足够我看透许多东西。第一，您虽常出入风月场所，却始终恪守底线，表面放纵，实则自律性极强，要么是个人严于律己，要么就是有严格的组织纪律约束。国党的风气如何，大哥心里比我更清楚；还有一点，大哥花钱看似豪爽，实则精打细算，这可不是那些纨绔子弟能有的作风。”

钱之江神情愈发严肃，郑重地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做什么的？”

妘瑞风靠在椅背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不过是个吃喝嫖赌的二世祖罢了。若您还是心存疑虑，那就当这个二世祖还有点爱国之心，是个有心杀贼、无力提刀的废物。我相信这段时间，大哥应该己经把我的背景查得一清二楚了，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 说罢，他仰头将杯中咖啡一饮而尽，起身说道：“能说的我都说了，至于结果，尽人事听天命吧，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他己阔步离去，只留下钱之江坐在原地，眼神中满是思索与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