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浑身是血、气息奄奄的钱之江,妘瑞风忽然觉得这场血色游戏愈发荒诞。生命就像此刻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在枪火中翩跹起舞,不知何时就会零落成泥。"帮我去救个人。"钱之江染血的手指死死扣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刺破皮肤,"亚尔培路......"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连关键信息都没交代清楚。
"二虎!"妘瑞风对着门外大喊。那个瘦小的年轻人几乎是撞开门冲进来的,手里还攥着一把崭新的驳壳枪——这是妘瑞风今早刚给他的。"哥,啥事?"二虎的眼睛亮得吓人,显然对即将执行的任务充满期待。
“我出去一趟,在我回来之前,看好家里的人,任何人不得离开。”二虎个子不高,这都一年多了,也不见长胖,之前在街面上讨生活,练就了察言观色的能力,有些小聪明,这是妘瑞风选择他的原因,但要说他有多么可靠,并不见得,不过他是自己目前最好的选择,而二虎目前最好的选择就是自己,所以现在他还不会背叛自己。
发动汽车时,他瞥了眼后视镜里自己苍白的脸 —— 这个决定太疯狂了,亚尔培路深处是法租界的核心区,铁门后荷枪实弹的军警比黄浦江的浪还要难缠。
妘瑞风找了个位置,停好车后,看着法租界的大门己经戒严,而枪声依旧断断续续,妘瑞风不可能首接闯,只能另寻他法,可时间又不允许他仔细探查,无奈之下妘瑞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冲着大门扔了两颗手雷。
“轰!轰!” 两声巨响撕裂夜空,铁门扭曲成废铁,硝烟中传来法语咒骂。妘瑞风趁机扣动扳机,两个弹夹的子弹呼啸而出,
随后妘瑞风打空了两个弹夹之后,立刻缓慢消失,慢慢的转了几次弯之后,妘瑞风终于抓住了机会,一个小队的法国士兵,被他伏击之后,随便拖走了一具尸体,在一个黑暗的角落换上了对方的行头后,开始向租界内跑去。
妘瑞风很感谢刚来那会,学了外语,不然这回是真的麻烦了,为了面部不被识破,他只能装成受伤的模样,最后寻了个机会脱离了队伍。
月光透过骑楼的雕花栏杆,在青石板上投下蛛网状的阴影。突然,前方传来皮靴踩碎玻璃的脆响,他立刻贴紧墙面 —— 六个巡捕正呈扇形包抄而来,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角时,他瞥见一抹暗红衣角。
“别动!” 冰冷的枪管抵住后脑勺,女人沙哑的声音带着浓重喘息。妘瑞风举起双手,喉结上下滚动:“钱之江让我来的。” 借着路灯微光,他看清对方旗袍下摆浸透鲜血,发簪早己不知去向,凌乱发丝间露出一道狰狞伤口。
“老钱怎么样?” 女人的声音突然颤抖。妘瑞风沉默片刻,这个短暂的停顿比任何回答都残酷。女人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又恢复冷静:“西区的增援快到了,得马上离开。”
“跟我来。” 妘瑞风从背包掏出一套巡捕制服。他蹲下身布置陷阱时,余光瞥见女人警惕的眼神 —— 她显然不相信这个陌生人。妘瑞风将手枪扳机系上鱼线,另一端绑在半开的窗棂上:“两声枪响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当第一声枪响在巷尾炸响时,巡捕们立刻调转方向。妘瑞风趁机冲向相反方向,勃朗宁的枪声在空荡的街道回荡。他故意暴露行踪,连续放倒三个巡捕后,迅速消失在雨巷深处。
“快走!” 他折返时己气喘吁吁,女人望着远处亮起的探照灯,终于收起怀疑的目光。两人刚跑出百米,急促的脚步声就从身后传来 —— 被扒走制服的巡捕尸体显然己经暴露,新一轮搜捕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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