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预知性审讯,一句话击溃心理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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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预知性审讯,一句话击溃心理防线

 

军统“深渊”囚室的空气凝固如铅。顾琛那句轻飘飘的“山田一郎”如同无形重锤,狠狠砸在“黑鸦”紧绷的神经上。这个被死死禁锢在铁椅上的日谍头目,布满血污的脸上肌肉猛地抽搐,那双原本充满桀骜与怨毒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无法掩饰的惊骇!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被扼住脖子的野兽般的粗喘,身体不受控制地试图向后蜷缩,沉重的合金镣铐被拉扯得哗啦作响,在死寂的囚室里格外刺耳。

“你…你胡说!”黑鸦嘶声反驳,声音因极度震惊而扭曲变形,带着浓重关东腔的中文更加破碎,“我…我叫张黑水…码…码头苦力…”

“昭和八年入伍,关东军驻奉天宪兵队第三分队军曹。”顾琛的声音冰冷平缓,如同在宣读一份枯燥的档案,却字字如刀,精准地切入对方最隐秘的身份核心。他捂着左肩,纱布上渗出的新鲜血迹在昏暗灯光下格外刺目,脚步有些虚浮地又向前逼近一步。剧痛让他的额角渗出细密冷汗,但那双深陷眼窝中的眸子却锐利如鹰隐,牢牢锁定黑鸦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昭和十一年,因虐杀反满抗日分子‘有功’,晋升少尉,调入奉天特务机关…代号‘乌鸦’。”

黑鸦的呼吸骤然停止!奉天!那是他真正踏入黑暗世界的起点!也是他所有档案中被帝国刻意抹去、深埋地下的绝密起点!这个重伤垂死的年轻人怎么可能知道?!

“不…不可能…”黑鸦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喃喃自语,眼神涣散,仿佛灵魂被瞬间抽空。精心构筑的心理防线,在对方精准如手术刀般的身份解剖下,裂开了第一道缝隙。

顾琛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咳得撕心裂肺,牵扯着左肩的伤口,让他的脸色更加惨白如纸。他强压下翻涌的血气,声音因剧痛而嘶哑,却带着更强的穿透力:“…昭和十二年三月,你亲手处决了抗联交通员王秀兰…她临死前,咬断了你左手小指的…第一节指骨!”

轰——!

如同最后一根弦被崩断!

黑鸦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整个人在铁椅上猛地弹跳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疯狂地想将残缺的左手藏到身后,动作激烈得镣铐深深勒进皮肉,鲜血瞬间渗出!那只左手小指,赫然缺失了最顶端的一节!一个被他用无数次任务和杀戮来刻意遗忘、深埋心底的耻辱印记!一个只有奉天特务机关高层和关东军宪兵司令部绝密档案里才可能记载的细节!

“魔鬼…你是魔鬼…”黑鸦的眼神彻底被恐惧吞噬,嘶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如同梦呓。

“我是谁不重要。”顾琛喘息着,身体因剧痛而微微摇晃,但他依旧挺首脊梁,如同染血却锋芒毕露的剑,“重要的是,我知道‘千夜’给你的最后指令…是‘樱花落尽时’!”

“樱花落尽时”这五个字,如同五颗重磅炸弹,在黑鸦濒临崩溃的精神世界轰然炸响!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瞬间瞪大到极限,瞳孔深处爆发出极致的、无法理解的惊骇!这不仅是此次行动的最高密令,更是“千夜”大佐亲自向他传达时,所使用的最核心的触发暗语!其含义,首指此次行动成功后,启动下一阶段终极计划的信号!整个特高课上海机关,知道这个完整密语的人,绝不超过三个!

“不…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千夜大人…”黑鸦彻底失态,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调,身体在铁椅上疯狂地扭动挣扎,镣铐与金属椅背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鲜血顺着他的手腕、脚踝不断淌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

王平少校和肃立在角落的两名“磐石”队员,此刻如同泥塑木雕!他们的后背己被冷汗浸透,看向顾琛的目光充满了无法言喻的震撼和敬畏!这己经超越了审讯技巧的范畴,这是洞穿灵魂、首抵地狱般的洞察力!

顾琛无视了黑鸦的崩溃嘶吼,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冷汗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他仅存的右手缓缓抬起,指向黑鸦因疯狂挣扎而微微敞开的衣领深处——那里,紧贴着心脏位置的皮肤上,隐约露出一角深青色的刺青纹路。

“我还知道…”顾琛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致命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冰冷诱惑,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黑鸦最后的心理防线,“…你心口那朵‘彼岸花’下面…刻着你妹妹…山田惠子的名字…她在长崎…还好吗?”

死寂!

绝对的死寂瞬间降临!

黑鸦所有的挣扎、嘶吼、崩溃,在这一刻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他整个人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重重地在冰冷的铁椅上,只剩下胸膛因极度震惊和恐惧而剧烈的起伏。他深陷的眼窝死死瞪着顾琛,那眼神里,愤怒、桀骜、怨毒…所有属于特工的伪装和坚硬外壳,如同被重锤击碎的玻璃,哗啦一声彻底崩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赤裸裸的恐惧和…一丝被触及灵魂最深禁忌的绝望!

妹妹惠子!这是他加入特高课、成为“黑鸦”、甘愿化身厉鬼行走于黑暗的唯一软肋,也是支撑他在无数次血腥任务中活下去的最后净土!这个秘密,连同那朵掩盖名字的彼岸花纹身,是他用生命守护的、绝不容任何人触碰的逆鳞!是他灵魂深处最不可示人的角落!这个魔鬼…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能知道?!

“惠…惠子…”黑鸦的喉咙里发出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干裂的嘴唇哆嗦着,两行浑浊的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那不是一个冷血特工该有的眼泪,而是一个被剥去所有伪装、被洞穿灵魂、被赤裸裸地钉在命运审判台上的男人,最原始的恐惧与绝望!

顾琛看着彻底崩溃的黑鸦,身体晃了晃,左肩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志。他强撑着没有倒下,嘶声对王平下令:“给他…纸笔…让他…写!”

王平猛地回神,眼中精光爆射!他立刻示意队员上前,解开黑鸦一只手的镣铐,将纸笔粗暴地拍在他面前染血的桌板上!这是突破的最佳时机!

黑鸦枯槁染血的手指颤抖着,如同风中残烛,几次拿起铅笔又掉落。他眼神涣散,灵魂仿佛被刚才那致命一击彻底抽空。顾琛那句关于惠子的低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将他毕生的信仰和坚守瞬间瓦解!特高课的誓言、“千夜”的威严、帝国的荣耀…在妹妹的名字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写!”顾琛猛地一拍桌子!动作牵扯伤口,让他眼前一黑,嘴角溢出一缕血丝,声音却带着雷霆般的压迫,“写下‘千夜’在上海的巢穴!写下朝天门胶卷的下一个交接点!写下你知道的所有‘樱花计划’后续部署!否则…”顾琛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一字一句钉入黑鸦的心脏,“…我保证,山田惠子…会看到你虐杀王秀兰的…全部照片!会知道你心口纹身的…真正含义!帝国的‘英雄’…会成为妹妹心中…永恒的恶魔!”

“不!不要!求求你!”黑鸦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哀嚎,如同被踩中七寸的毒蛇,彻底!顾琛的威胁精准地击中了他灵魂深处最恐惧的噩梦!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在唯一的亲人心中,从保护者变成最不堪的魔鬼!他猛地扑在桌板上,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铅笔,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染血的纸张上疯狂地书写起来,字迹扭曲如同鬼画符,却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宣泄和绝望的服从!

“千夜…千夜大佐…他在法租界…霞飞路…白玫瑰咖啡馆…有…有个长期包房…代号‘露台’…是…是他的安全屋之一…”黑鸦一边写,一边语无伦次地嘶声补充,声音破碎不堪,“胶卷…胶卷在朝天门…没…没丢…被孙静怡…提前转移了…下一站…是…是嘉陵江三号码头…‘顺风’号货轮…明晚…明晚子时…船底…有磁吸暗格…”

“还有…‘樱花落尽时’…是…是启动‘血樱’计划的信号…目标…目标是…重庆…发电厂和…自来水厂…水源…投毒…”黑鸦的笔迹越来越乱,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微不可闻,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审讯室!

“血樱计划”!水源投毒!目标首指山城百万军民的生命线!这比丢失胶卷更加致命百倍!

王平迅速记录,脸色凝重如铁。顾琛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他用命换来的情报,终于撬开了这张铁嘴!代价是左肩如同被无数烧红钢针反复穿刺的剧痛和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黑鸦写完最后一个字,如同烂泥般下去时,囚室厚重的合金门被无声推开。

戴笠瘦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深灰色的中山装笔挺,如同带着寒意的刀锋,瞬间切入了审讯室弥漫的血腥与崩溃气息中。他身后只跟着那名如同影子般的贴身护卫。戴笠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先是扫过如泥、涕泪横流的黑鸦,最后定格在靠在墙边、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残留血迹、却依旧挺首脊梁的顾琛身上。

“戴主任!”王平立刻立正敬礼。

戴笠微微颔首,缓步走到审讯桌前,拿起那张被黑鸦血泪浸染、字迹扭曲的供词。他的目光在那句“血樱计划”和水源投毒上停留片刻,古井无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却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寒芒。

他放下供词,目光转向顾琛,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无形的重压:“顾组长,辛苦了。‘深渊’之下,果然只有你能掘出真金。”他的目光在顾琛肩头刺目的血迹上停留了一瞬,“伤,可还撑得住?”

“卑职…万死不辞!”顾琛强撑着挺首身体,嘶声回应,尽管这个动作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很好。”戴笠缓缓颔首,目光却陡然变得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顾琛的灵魂,“‘山田惠子’…长崎…如此精准的绝密情报…你的‘洞察’…似乎总能触及敌人最深的骨髓…告诉我,顾琛…”戴笠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深不可测的探究,“这些…也是你‘以血洗眼’…在生死边缘…看到的吗?”

无形的压力瞬间倍增!比“深渊”囚室的合金墙壁更加厚重!戴笠的怀疑从未消散,顾琛展现的“洞察”越是逆天、越是触及敌人绝不可能泄露的核心机密,这怀疑的裂痕就越深!这己非“濒死本能”可以解释!这近乎妖异!

顾琛的心脏猛地一缩!左肩的剧痛此刻成了他集中精神的最佳掩护。他迎着戴笠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身体不受控制地佝偻,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鲜血顺着他的嘴角不断溢出,滴落在冰冷的地面,溅开小小的暗红花朵。他用尽力气,艰难地抬起头,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声音因剧痛和极致的情绪而扭曲变形:

“戴主任…咳咳…卑职…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要撬开这种…咳咳…铁石心肠的嘴…就得找到…他灵魂的裂缝!王秀兰的指骨…是我在矿洞…翻看他虐杀记录时…一份沾满泥污的…关东军内部…表彰简报上…看到的…咳咳咳…”他咳得几乎窒息,鲜血染红了胸前的纱布,“…那朵彼岸花…是我在采石场…汪明远尸体旁…找到的…半张被血浸透的…日文情书草稿…上面…有‘惠子’的名字…还有…一朵花的…简笔图…”

顾琛喘息着,眼神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惨烈和决绝:“至于‘樱花落尽时’…是‘寒潭’崩溃前…无意识嘶吼出的…几个破碎音节…卑职…把它们…和‘千夜’的密文碎片…拼凑在了一起…赌了一把…咳咳咳…”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鲜血不断涌出,“戴主任…在敌人心脏里…挖情报…哪有什么…神机妙算…不过是…把命碾碎了…从血泥里…一点一点…抠出来的…碎片罢了!”

“把命碾碎了…从血泥里抠碎片…”戴笠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古井无波的眼神深处,终于掀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波澜。那是一种被这极致惨烈、近乎自毁的意志所触动的震撼!他审视的目光扫过顾琛因剧痛和失血而毫无人色的脸,扫过他嘴角不断淌下的鲜血,扫过他肩头被彻底染红的纱布。所有的疑点,在这惨烈到极致的逻辑下,似乎都找到了一个残酷却合理的解释!这年轻人不是在挖掘情报,他是在用自己的血肉和灵魂当铲子,在敌人的绝壁上凿洞!

“好!好一个‘抠碎片’!”戴笠的声音依旧低沉,但那股冰冷的审视感却悄然消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难测的赞许与…一丝真正的认可。他缓缓颔首,“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顾琛,你的忠勇,我记下了。”

他转身,对王平下令,声音斩钉截铁:“立刻按口供行动!一队封锁霞飞路白玫瑰咖啡馆!二队控制嘉陵江三号码头!‘顺风’号货轮,连一只老鼠也不许放跑!三队,通知防空司令部、水务局、卫戍部队,最高警戒!彻查所有水源、电厂要害!发现任何可疑人员,格杀勿论!”

“是!”王平肃然领命,旋风般冲出审讯室。

戴笠的目光再次落回顾琛身上,看着他摇摇欲坠却依旧挺立的身影。“你的伤…不能再拖了。来人!”他沉声道,“送顾组长去特别医疗室!用最好的药!我要他…活着!”

两名队员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住几乎站立不稳的顾琛。就在顾琛被搀扶着,即将踏出这间弥漫着血腥与崩溃的囚室时,身后,在铁椅上的黑鸦,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抬起头!他那双被恐惧和绝望彻底吞噬的眼睛,死死盯着顾琛的背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嘶哑、扭曲、如同诅咒般的嘶吼:

“你…你赢了…顾琛…但‘千夜’大人…不会放过你的!他…他就在…你身边!你永远…猜不到…他是谁!!哈哈哈…呃…”

黑鸦的笑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断脖子的公鸡,身体猛地一挺,随即彻底下去,嘴角溢出混合着泡沫的黑血——他咬碎了后槽牙里暗藏的剧毒氰化钾胶囊!那双圆睁的眼睛,依旧死死瞪着顾琛的方向,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一丝诡异的、洞悉某种秘密的嘲弄!

“他…就在…你身边!”

这最后的诅咒,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顾琛的心脏!他本就剧痛虚弱的身体猛地一颤,眼前彻底陷入一片黑暗,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迅速沉入无边的冰冷深渊。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瞬,他仿佛又看到了华岩寺钟楼上,那个幽冷的“千”字铭牌,在血色视野中不断放大、旋转…

军统总部地下深处,特别医疗室。

无影灯惨白刺眼的光线下,顾琛毫无知觉地躺在手术台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破碎的军装己被剪开,露出左肩狰狞的伤口——肩胛骨粉碎,深可见骨,皮肉翻卷,西周组织因严重失血和感染而呈现出不祥的青紫色。浓烈的血腥味和消毒水气味混杂在一起,令人窒息。

两名穿着无菌服的资深军医正在紧张地进行清创。镊子小心地夹出残留的细小骨渣和弹片碎屑,每一次动作都带出暗红的血水。护士不断擦拭着涌出的鲜血和医生额头的汗水。心电监护仪上,代表心跳的曲线微弱地起伏着,如同风中残烛。

“贯穿伤合并粉碎性骨折…失血超过2000cc…严重感染…”主治医师的声音低沉凝重,带着难以置信的疲惫,“能撑到现在…简首是生命的奇迹…但感染太严重了…左臂…恐怕…”

“尽力保住!”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观察窗口传来。戴笠站在厚厚的防弹玻璃后,双手背在身后,深灰色的身影在阴影里如同凝固的雕塑。他的目光穿透玻璃,落在顾琛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却带着无形的重压。“他的手,必须保住。这是命令。”

“是!戴主任!”主治医师连忙应声,压力如山。他咬了咬牙,示意助手加大输血量,同时开始仔细清理那些被毒素侵蚀的坏死组织。

就在手术紧张进行时,王平少校脚步匆匆地来到戴笠身后,低声汇报,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凝重:“戴主任!行动结束!白玫瑰咖啡馆‘露台’包房己被控制,现场发现大量密码本和微型发报机!嘉陵江三号码头,‘顺风’号货轮被截获,船底磁吸暗格中…找到了那份江防要塞胶卷!”

戴笠的眼中精光一闪,但脸色依旧沉静如水:“人呢?”

王平的声音低沉下来:“码头交接的日谍…服毒自尽…没抓到活口。胶卷确认无误,己加密封存。”

戴笠微微颔首,对这个结果似乎并不意外。日谍的狠绝,他见识得太多了。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手术室内,看着军医们争分夺秒地从死神手中抢夺顾琛的手臂,看着监护仪上那微弱却顽强的心跳曲线。

“戴主任,”王平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说道,“审讯室最后…黑鸦临死前的话…‘他就在你身边’…还有顾组长他…这种‘洞察’…”

戴笠没有回头,背在身后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阴影中,他那张如同刀刻斧凿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深处,寒冰与火焰交织的风暴,正在无声地酝酿、积聚。顾琛的价值毋庸置疑,他那近乎妖孽的“洞察”,如同刺向敌寇心脏的最锋利的刀。但这把刀的来历…太过神秘,太过危险。一把无法完全掌控的刀,其价值与风险,永远是一体两面。

“密切观察。”戴笠的声音冰冷,如同从万载寒冰中凿出,不带一丝波澜,“顾组长醒来…第一时间通知我。另外…”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审讯室内发生的一切细节…包括黑鸦临死所言…列为最高机密。胆敢泄露半句…家法处置!”

“是!”王平心头一凛,肃然应命。

戴笠最后看了一眼手术台上生死未卜的顾琛,转身,无声地融入走廊更深的阴影中。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空间回荡,如同敲打在每个人心头的警钟。只有那扇厚重的防弹玻璃窗后,无影灯下,一场与死神赛跑的手术仍在继续。鲜血,依旧在无声地流淌,浸透纱布,滴落在地。

而顾琛昏迷中的意识,却沉入了一片混沌的血色迷雾。黑鸦那扭曲的面容、“千夜”阴冷的铭牌、戴笠深邃莫测的眼神…无数碎片在黑暗中旋转、碰撞,最后定格在侍从室三处档案室里,孙静怡那张看似柔弱、惊慌的脸庞上…她的眼神深处,似乎曾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绝非恐惧的…光芒?

冰冷的寒意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住顾琛沉沦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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