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去见我爸妈？”
我坐在沙发上，抱着靠垫，语气里有一丝不确定。
顾亦深坐在我身边，点了点头：“当然确定。”
“可我爸……他脾气挺不好。”
“那我更要去。”
“为什么？”
他看着我，眼神没有一丝犹豫：“因为你是要嫁给我的，我必须先过你爸这一关。”
我心口一震，没说话。
其实我从小就知道，我爸是出了名的强势型家长。
他对我严厉，对任何靠近我的人更是挑剔到极致。
我不止一次幻想过，万一他看不上顾亦深，该怎么办。
可我也知道，顾亦深要是真退了，那我可能……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
我们约在一个老式的中餐馆吃饭，是我爸选的地。
我妈比我爸先到，看到我，立刻握住我手：“你爸最近心情不好，你别太紧张。”
我点点头，小声问：“他知道我带人来吗？”
“他说‘早晚要见，不如早点来’，但……”她看了看门口，“他今天穿得特别正式。”
我正说着，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高个子、穿着深色中山装、步伐沉稳，一脸威严。
“爸。”我立刻站起来。
他扫了我一眼，然后目光落在顾亦深身上。
“这就是你说的男朋友？”
顾亦深主动上前一步，站得笔首：“叔叔好，我是顾亦深。”
“嗯，坐吧。”
我能感觉到，整个饭局从第一分钟开始就不太友好。
我爸一句寒暄都没有，只是点菜、倒茶，全程沉默。
顾亦深也不急，话不多，但所有细节做得很周到。
首到菜上齐，我爸放下茶杯，突然开口。
“你是医生？”
“是，我在市医院急诊科。”
“急诊？”我爸挑了下眉，“那不是每天都很忙？”
“是挺忙的。”
“你工作忙，就能顾得了小念吗？”
我刚要开口，顾亦深己经平稳作答：“叔叔，我不会因为忙而忽略她。她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不是我工作之外的负担。”
“你这么说很好听。”我爸冷笑一声，“可我见多了嘴巴甜、行动空的年轻人。”
“你知道她有多优秀吗？”
“她从小到大做什么事都靠自己，她吃的苦不是给谁铺路的。”
“如果你没本事让她过得更轻松，那我宁可她一个人。”
气氛，一度僵到极点。
我紧紧攥着手指，刚想打圆场，却听到顾亦深很平静地说：
“叔叔，我不会跟您争辩。”
“我确实没资格说能给她最好的一切。”
“但我可以发誓——我不会让她一个人扛所有的苦。”
“她从小靠自己没错，但从遇见我开始，苦就该我来扛一半。”
“她值得一个能挡风遮雨的人，如果您允许，我想成为那个。”
空气突然安静。
我爸盯着他好几秒，才低声说了一句：
“你说得倒真。”
然后夹起一筷子青菜，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说：“吃饭吧。”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没再说话。
但我妈却朝我点了点头——她懂了，我也懂了。
我爸嘴上再冷硬，其实那一刻，他是默许了的。
—
回去路上，我靠着顾亦深的肩，轻轻叹了口气。
“我爸虽然嘴毒，但其实他刚才说的那些……也不是没道理。”
“嗯。”他握住我手，“我不会辩解，因为我也希望自己能变得更好。”
“你不委屈吗？”
“我只怕你受委屈。”
我鼻子一酸：“他以前从来没让我带过男生回家。”
“所以今天……是我人生里很重要的一天。”
“对我也是。”他偏头吻了吻我发顶。
“他那句话我记住了。”
“哪句？”
“如果你真的疼她，就别让她受委屈。”
“我做不到百分百完美，但我可以一辈子记着这句话。”
“然后，一天比一天疼你，一天比一天不舍得让你难过。”
我眼泪瞬间就滑下来，靠着他笑着哭了：
“顾亦深。”
“嗯。”
“你真的，是我选对了的人。”
他搂紧我，轻声说：
“你是我今生最想守住的姑娘。”
“这件事，我会让全世界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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