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生日宴还有一周,我必须摸清陆寒州的底线在哪里。
这天早晨,我"不小心"撞到了他书房里的陈列架。
"啪!"
一个青花瓷瓶应声而碎,瓷片散落一地。
"对不起!"我慌张地蹲下想要捡拾碎片,"我不是故意的......"
"别动。"陆寒州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看他,准备迎接暴怒。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表情异常平静。
"会割伤手的。"他把我拉起来,仔细检查我的手,"没受伤吧?"
"没......没有。"我结巴道,"那个花瓶......"
"东西碎了就碎了。"他淡淡地说,"人没事就好。"
这反应太不正常了。前世的他,曾经因为我不小心弄脏了他的文件就大发雷霆。
"可是这花瓶看起来很贵重......"
"是明代的。"他轻描淡写,"上个月拍卖会上,八百万拍下的。"
八百万!我倒吸一口凉气。
"对不起,我赔......"
"你拿什么赔?"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把自己赔给我吗?"
我被他说得脸红:"我......"
"刘妈,把这里收拾干净。"他吩咐道,然后拉着我离开书房。
回到房间,我还在震惊中。八百万的古董,他眼都不眨就这样算了?
难道是因为知道我要逃跑,所以故意麻痹我?
不,他的反应太自然了,不像演戏。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在他心里,我比什么都重要。
这个认知让我心情复杂。
晚餐时,我决定进一步试探。
"陆先生,"我放下筷子,"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都没有朋友......"
他抬眼看我:"嗯?"
"我能不能......交一些朋友?"我小心翼翼地问,"不用很多,一两个就好。"
"你有我还不够?"他反问。
"可是您很忙,不能一首陪着我。"我解释,"我一个人很无聊。"
"无聊可以看书,可以画画,可以做很多事。"他的语气不容商量,"但是交朋友,不行。"
果然如此。
"那......我能出去购物吗?"我退而求其次,"就去商场逛逛,买些衣服什么的。"
"需要什么告诉刘妈,她会准备。"
"可是女孩子都喜欢自己挑选啊。"我试图说服他。
"不行。"他的回答依然坚决。
"那手机呢?"我做最后的尝试,"就一个普通的手机,不能上网的那种,只是想有个打电话的工具......"
"安安。"他打断我,眼神变得深沉,"你最近的要求有点多。"
我立刻低下头:"对不起。"
"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他的声音带着危险的味道。
"没有!"我连忙否认,"就是......就是觉得这样的生活有点闷。"
他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说:"等过段时间,我会考虑的。"
过段时间?等我逃跑之后吗?
我识趣地不再提这个话题。
第二天晚上,我开始实施第三个试探——装病。
"唔......"我捂着肚子,脸色痛苦。
"怎么了?"正在看文件的陆寒州立刻走过来。
"肚子疼......"我虚弱地说。
他伸手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吃坏东西了?"
"不知道......"我蜷缩成一团,"好疼......"
"我叫周医生来。"他拿出手机。
"不用了。"我拉住他,"可能一会儿就好了。您......您能陪陪我吗?"
他犹豫了一下,放下手机:"好。"
他坐在床边,有些笨拙地拍着我的背:"很疼吗?要不要吃止疼药?"
"不要。"我摇头,"您陪着我就好。"
这一晚,他真的就这样陪了我整夜。
每当我"疼得"翻身,他就会轻声安抚。渴了会喂我喝水,还会帮我按摩腹部。
凌晨三点,我假装睡着了。
朦胧中,我感觉到他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傻丫头。"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温柔,"为什么偏偏是你呢?"
我努力保持平稳的呼吸,继续装睡。
"如果你不是顾念安就好了。"他自言自语,"那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爱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他没有说完,但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知道我的身份,一首都知道。
可是为什么?既然知道我是顾念安,为什么不送我回顾家?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囚禁我?
"念念。"他轻轻抚摸我的脸,"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有太多疑问,但现在不是揭穿的时候。
第二天早上,我"奇迹般"地好了。
"看来是昨天吃多了。"我不好意思地说。
"以后不舒服要早点说。"他叮嘱道,黑眼圈显示他一夜没睡。
"谢谢你陪了我一夜。"
"应该的。"他揉揉眉心,"我去洗个澡,你再休息会儿。"
等他离开,我坐起身陷入沉思。
三次试探,得出三个结论:
第一,在他心里,我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八百万的古董说打碎就打碎,眼都不眨。
第二,他的控制欲极强,绝不允许我接触外界。这种控制不是出于恶意,更像是出于恐惧——恐惧失去我。
第三,他对我有很深的感情,这种感情复杂而矛盾。有爱,有愧疚,有占有欲,还有深深的无奈。
最重要的是,他一首都知道我是谁。
那么问题来了——他在恐惧什么?
如果只是单纯地爱我,大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以他的条件,什么女人得不到?
除非......我的存在会威胁到什么。
或者,他和我母亲的死有关?
想到这个可能,我打了个寒颤。
不,不能胡思乱想。现在最重要的是按计划行事,先离开这里再说。
"安安?"
陆寒州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他己经洗完澡,换了身休闲装。
"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他走过来坐在床边,"就是想告诉你,顾念雪的生日宴,我会一首陪在你身边。"
我心里一沉,但表面上还是乖巧地点头:"好。"
"别想耍什么花样。"他意味深长地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不会的。"我保证道。
"最好是这样。"他摸摸我的头,"乖一点,等生日宴结束,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什么惊喜?
但我没有问,只是顺从地靠在他肩上。
陆寒州,你以为你了解我,掌控我。
但你不知道的是,我也在了解你,寻找你的弱点。
而现在,我找到了——
你的弱点就是我。
你对我的感情越深,我就越有机会逃脱。
因为爱会让人盲目,让人犯错。
而我,会好好利用你的这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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