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的药物作用,加上之前绝食的虚弱,我的身体终于撑不住了。
半夜里,我感觉浑身滚烫,像是被扔进了火炉。意识模糊中,我听到监控室值班人员的惊呼声。
"快通知陆总!安小姐发高烧了!"
迷迷糊糊中,房门被推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烧得这么厉害?"是陆寒州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焦急,"周医生多久能到?"
"至少要半小时,陆总。"刘妈的声音。
"准备退烧药和冰袋。"
有人扶起我,温热的水送到唇边:"把药吃了。"
我无力地张开嘴,任由苦涩的药片滑下喉咙。
"水......"我虚弱地呢喃。
"慢点喝。"陆寒州的声音异常温柔,完全不像平时那个冷酷的他。
冰凉的毛巾敷在额头上,舒服得我忍不住轻哼。有人在不停地给我换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安安,坚持一下,医生马上就到。"
安安......他叫得如此自然,仿佛叫了千百遍。
我费力地睁开眼,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陆寒州坐在床边,正在拧毛巾。他的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领口敞开,完全没有了平日的一丝不苟。
"醒了?"他注意到我的目光,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还是很烫。"
"冷......"我缩成一团。
他犹豫了一下,脱下西装外套盖在我身上,然后继续给我擦汗。
这样的陆寒州太陌生了。前世三年,我只见过他冷漠、偏执、控制欲强的一面,从没见过他如此温柔。
"寒州......"我故意含糊不清地叫道。
"嗯?"他俯身靠近。
"寒州哥哥......"
他的动作猛地一顿,手里的毛巾掉在床上。
我半眯着眼睛观察他的反应。他的脸色变得很奇怪,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还有......怀念?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哥哥......不要走......"我继续装作说梦话,伸手胡乱抓着。
他握住我的手,很用力,像是要确认什么:"你记得?你记得我?"
记得?果然,我们以前认识!而且看他的反应,关系还不一般。
"哥哥......疼......"我皱起眉,装作被他握疼了。
他立刻松开手,眼中的激动被掩饰下去:"对不起。"
周铭泽终于赶到了。他给我检查后,又打了一针退烧针。
"应该是身体太虚弱,加上情绪波动引起的。"周铭泽收拾着医药箱,"要好好休息,这几天暂停用药。"
"暂停用药?"陆寒州皱眉。
"是的,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继续用药。"周铭泽坚持道,"否则可能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陆寒州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头:"知道了。"
周铭泽离开后,陆寒州并没有走,而是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
"你要在这里?"我虚弱地问。
"睡吧,我看着你。"他说。
我闭上眼睛,但睡意全无。刚才他的反应太不寻常了,"寒州哥哥"这个称呼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迷迷糊糊到了后半夜,我的烧终于退了些。醒来时,看到陆寒州靠在椅子上,似乎睡着了。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他的脸上。睡着的他褪去了所有的冷酷,看起来甚至有些......脆弱。
我悄悄打量着他。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薄唇紧抿,即使睡着了眉头还是微微皱着,似乎连梦里都不得安宁。
他今年应该28岁,比我大五岁。如果我们小时候真的认识,那时他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
那时的他,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醒了?"
我吓了一跳,他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定定地看着我。
"我......"我慌忙移开视线,"对不起,吵醒你了。"
"感觉怎么样?"他坐首身体,又摸了摸我的额头,"烧退了。"
"好多了。"我小声说,"谢谢你照顾我。"
"以后好好吃饭,别再折腾自己。"他站起身,"我去让刘妈准备早餐。"
"陆先生。"我叫住他。
他回头看我。
"昨晚......我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吗?"我装作不确定地问,"发烧的时候,我好像做了很多梦。"
他的眼神深了深:"没什么,都是些胡话。"
"是吗......"我若有所思地点头。
他离开后,我靠在床头思考。看来"寒州哥哥"这个称呼真的触动了他什么,但他选择隐瞒。
早餐很清淡,白粥配几样小菜。意外的是,陆寒州没有离开,而是坐在旁边看着我吃。
"慢点吃。"见我吃得急,他提醒道。
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很奇怪。前世他虽然也会关心我的饮食起居,但更多的是一种控制,而不是真正的关心。
"陆先生,"我放下勺子,"我能去花园走走吗?一首待在房间里,感觉要发霉了。"
他沉吟片刻:"可以,但要有人陪同。"
"你能陪我吗?"我期待地看着他。
他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头。
花园里阳光正好,各种花朵竞相开放。我深深吸了口气,享受着久违的自由空气。
"这里真美。"我由衷地感叹。
"喜欢的话,以后可以经常来。"他说。
"真的吗?"我惊喜地看着他。
"前提是你要乖乖听话。"
"我会的!"我用力点头,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我们沿着花园小径慢慢走着。经过一片蔷薇花墙时,我故意停下脚步。
"这些蔷薇真漂亮。"我伸手想摘一朵。
"小心刺。"他拉住我的手。
"哎呀!"我故意被刺到,手指冒出一滴血珠。
他皱眉,拿出手帕给我包扎:"毛手毛脚的。"
"疼......"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活该。"嘴上这么说,他的动作却很轻柔。
包扎好后,他没有立刻松开我的手。我们就这样站在蔷薇花下,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陆先生?"我小声叫他。
他回过神,松开手:"走吧,该回去了。"
晚餐时,他破天荒地没有离开,而是陪我一起吃。
"今天周医生说暂停用药。"吃到一半,他突然说。
"嗯。"我点头。
"但这不代表你就完全好了。"他看着我,"等身体恢复些,还是要继续治疗。"
"我知道。"我顺从地应着,心里却在想其他事。
没有药物的影响,我的思维清晰了很多。必须趁这个机会,多收集一些信息。
"陆先生,"我装作随意地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顿了顿:"你是我救的人,我自然要负责。"
"只是这样吗?"我盯着他的眼睛。
他避开我的视线:"不然呢?"
"我觉得......"我故意拉长声音,"你看我的眼神,有时候很奇怪。"
"奇怪?"
"就好像......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他的脸色微变,放下筷子:"你想多了。"
"是吗?"我歪着头,"可是昨晚,你听到我叫你'哥哥'的时候,反应很大呢。"
"那是你的错觉。"他站起身,"吃完早点休息。"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确实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一个曾经叫他"寒州哥哥"的人。
那个人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会和她如此相像?
夜晚,我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白天的场景。
陆寒州对我的感情很复杂。有占有欲,有控制欲,但今天我看到了更多——有怜惜,有温柔,还有一种深深的执念。
他到底在执着什么?
月光如水,洒在被子上。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他握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包扎的画面。
那一刻,我差点就要相信,他是真的在关心我。
但我知道,这都是假象。
前世的教训历历在目,我不能,也不敢心软。
陆寒州,不管你对我好是因为什么,我都不会忘记你对我做过的事。
这场戏,我会继续演下去。
首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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