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彻底砸碎了最后一丝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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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彻底砸碎了最后一丝侥幸。

 

“同志们!经过公社领导慎重研究,结合咱红星屯知青的实际表现和思想情况,今年的两个招工回城名额,己经确定了!”

人群瞬间死寂,连风声都仿佛停滞了。所有的目光都死死钉在李铁柱那张开开合合的嘴巴上。

“第一个名额,”李铁柱顿了顿,目光落在一个平日里干活最卖力、人缘也最好的男知青脸上,“张卫国同志!”

“啊!”张卫国发出一声短促的、难以置信的惊呼,随即巨大的狂喜涌上脸庞,他激动得嘴唇哆嗦,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是用力地点头。

人群里响起几声稀稀拉拉、带着复杂情绪的掌声,更多的是一双双更加焦灼、更加绝望的眼睛,死死盯着李铁柱,等待下一个名字。林晚雪站在人群靠后的位置,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她死死盯着李铁柱的嘴,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呐喊:是我!一定是我!

李铁柱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最后,缓缓地、清晰地落在了林晚雪的脸上。

林晚雪的呼吸骤然停止!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是她!真的是她!狂喜如同汹涌的浪潮,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堤防,上海弄堂里熟悉的气息仿佛己经扑面而来……

然而,李铁柱的下一句话,却像一把淬了冰的钢刀,狠狠捅进了她刚刚被狂喜充满的心脏:

“第二个名额——林晚雪同志!”

“轰!”巨大的喜悦在她脑中炸开!她眼前甚至短暂地出现了眩晕的白光。

“……经组织上再次认真审查,考虑到该同志在俄语方面的特长,公社另有重要安排,决定暂时留在北大荒,继续锻炼,发挥特长。”李铁柱的声音平稳无波,像是在宣读一份再平常不过的农具分配通知,“因此,这个名额,调整为——孙红梅同志!”

什么?

林晚雪脸上的狂喜瞬间冻结、碎裂!她像是被人从沸腾的云端猛地推入了万丈冰窟!耳朵里嗡嗡作响,李铁柱后面的话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那个名字——孙红梅!那个平时干活总是偷懒耍滑、只会围着屯长和公社干部转的女知青孙红梅!

“孙红梅同志在‘扎根农村干革命’的思想觉悟上,表现突出,符合组织要求。”李铁柱面无表情地补充了一句,算是给这晴天霹雳般的变更加了一个荒谬的注脚。

“不……不可能……”林晚雪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见。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西肢冰冷僵硬。她茫然地看着孙红梅在一阵惊愕后爆发出夸张的狂喜,扑上去和旁边的人拥抱;看着张卫国还在激动地搓着手;看着其他知青脸上交织的失落、不甘、麻木,还有投向她的、复杂的、掺杂着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李铁柱。李铁柱却避开了她的视线,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转身就要往屯部里走。

“李屯长!”林晚雪的声音第一次如此尖利,带着一种她自己都陌生的绝望和疯狂,穿透了人群的嗡嗡议论,“为什么?凭什么?!”

李铁柱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组织决定!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服从安排!”说完,他快步走进了屯部,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那关门声,像是一记重锤,彻底砸碎了林晚雪最后一丝侥幸。她僵立在原地,刺骨的寒风穿透她单薄的棉袄,首透骨髓。周围的世界变得模糊扭曲,只有孙红梅那刺耳的笑声和李铁柱那句冰冷的“组织决定”在脑海里反复回荡。

突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她混乱的脑海——风雪夜!王大川!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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