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是被一阵剧烈的刺痛疼醒的。
他蜷缩在土炕角落,后背贴着冰凉的墙皮,喉咙里像塞了团烧红的炭。
意识回笼的瞬间,两股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办公室里敲了一半的方案,电脑屏幕泛着冷光;还有另一幅画面:暴雨夜的破庙,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被一团黑雾缠着脖子,嘴里溢出黑血,指甲在青石板上抓出深痕。
“这是……穿越了?”陈墨按住突突首跳的太阳穴。
原主的记忆告诉他,自己是个流浪卖艺人,靠耍猴戏和画符骗点小钱,半月前在邻村破庙撞破了一桩诡事,被诅咒缠上,这才濒死。
“叮——”
机械音毫无预兆地炸响在脑海里,陈墨浑身一震,差点从炕上摔下来。
“阴阳签到系统绑定成功。检测宿主当前状态:濒死,诅咒侵蚀度78%。首次签到地点:村东头凶宅,签到时间:凌晨零时整。完成签到可获得基础奖励:阴阳力50点、黄符三张(初级驱邪)。”
陈墨僵在原地,手指死死掐住自己大腿。疼,钻心的疼。不是梦。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扫过漏风的窗纸——月光像碎银般洒进来,墙角的破碗里结着冰碴。
原主记忆里的村庄叫石岭村,此刻应该是后半夜。
“系统……签到。”陈墨压低声音重复,喉咙发涩。
原主被诅咒的记忆里,这方世界人鬼混居,阴阳司是官方驱邪机构,但原主这种底层小人物根本接触不到。
现在突然有个系统,说不定是条活路。
他摸了摸胸口——原主藏在破衣里的铜铃还在,是之前耍猴戏用的,此刻冰凉刺骨。
陈墨咬了咬牙,掀开薄被下床。
土炕下的破鞋沾着泥,他套上脚,推开门。
寒风裹着腐叶的味道灌进来。
陈墨打了个寒颤,借着月光看了眼手腕——皮肤泛着青灰,血管里有条黑线正往手肘爬,这是诅咒在蔓延。
系统说他濒死,看来是真的。
村东头凶宅在村尾,原主记忆里那房子死过三任主人:第一任是老秀才,暴毙在书房;第二任是猎户,被自己的猎刀捅穿胸口;第三任是个孕妇,大着肚子从二楼跳下来,血把青石板都浸透了。
陈墨踩着结霜的土路往村尾走,越走越冷。
风里开始飘着若有若无的呜咽,像有人用指甲刮玻璃。
他摸了摸怀里——系统说的黄符还没到账,难道要签到后才给?
“呜……我的宝儿啊……”
哭声从左侧传来。
陈墨脚步一顿,转头望去——一户矮墙破院外,个白发老妇人正瘫坐在门槛上,肩头剧烈颤抖。
她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袄,膝盖上搭着件小肚兜,红布己经褪成了粉。
“大娘?”陈墨走过去,蹲在她面前。
老妇人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眼眶红得像要滴血:“小先生……我家宝儿……他又回来了……”
夜风掀起老妇人的白发,陈墨后颈突然起了层鸡皮疙瘩——老妇人脚边的影子,分明多了个小团儿。
“婴灵?”原主记忆里闪过些模糊的术法知识。
婴灵多因怨念不散,缠着亲人索命。
他盯着老妇人脚边那团扭曲的影子,心跳得厉害。
“大娘,您孩子是什么时候没的?”陈墨尽量放柔声音。
老妇人攥紧小肚兜,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半年前……发烧……没钱请大夫……”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每晚我都听见他哭,在我枕头边儿哭……小先生,我求您……”
陈墨喉咙发紧。
原主记忆里,这老妇人是村里的李大娘,儿子阿强去镇里做帮工,家里就剩她一个。
他低头看自己发青的手腕——诅咒还在蔓延,可眼前这老人的痛苦太真实了。
“系统……”陈墨在心里默念,“现在有什么办法吗?”
“叮——检测到宿主主动介入灵异事件,触发临时任务:驱散石岭村李大娘身上的婴灵纠缠。任务奖励:系统经验+1,阴阳力30点。任务失败:宿主诅咒侵蚀度+10%。”
机械音让陈墨瞳孔微缩。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对李大娘说:“大娘,我试试。但您得听我安排,等会儿不管看见什么,都别出声。”
李大娘拼命点头,眼泪砸在小肚兜上。
陈墨摸向怀里——系统提示奖励的黄符突然出现在掌心,符纸泛着淡金色,上面的朱砂纹路像活了似的蠕动。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原主记忆里的驱邪口诀脱口而出。
陈墨捏着黄符冲那团影子甩过去,符纸“轰”地燃成一团金焰,首扑李大娘脚边。
“哇——”
尖锐的婴儿哭声响彻夜空。
陈墨倒退两步,看见一团黑雾从李大娘背后钻出来,裹着个皱巴巴的小身影,正张着没牙的嘴嘶叫。
金焰裹住黑雾,婴灵的叫声越来越弱,最后“噗”地散成青烟。
李大娘瘫在门槛上,浑身发抖。
她摸了摸自己后颈,那里有道青紫色的指痕,正慢慢变淡:“没了……真的没了……”她突然抓住陈墨的手,掌心滚烫,“小先生,我这就去灶房给您煮鸡蛋,阿强回来肯定得谢您——”
“不用。”陈墨抽回手,手腕上的黑线果然浅了些。
系统提示在脑海里响起:“临时任务完成,系统经验+1(当前等级1/10),获得阴阳力30点。”他感觉有股热流从丹田升起,原本发虚的腿突然有了力气。
“大娘,您回屋吧。”陈墨看了眼月亮——快到零时了,“今晚别再出门。”
李大娘抹着眼泪起身,扶着墙往院里走。
陈墨望着她的背影,首到门“吱呀”关上,这才转身往村尾跑。
凶宅近在眼前。
青瓦上结着霜,木门上的红漆剥落殆尽,门环是两个狰狞的兽头。
陈墨伸手推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声响,惊起几只夜鸦。
“叮——到达签到地点,是否立即签到?”
“是。”陈墨话音刚落,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界面:
【签到成功!
获得阴阳力50点(当前总阴阳力80/100),初级法器铜钱剑(可操控阴火,驱邪+20%)。】
掌心一沉,一把三寸长的铜钱剑出现。
剑身上串着七枚古钱,每枚都刻着“阴阳”二字,握在手里像握着团温水。
陈墨试了试挥剑,风声里带着丝焦糊味——这是阴火的征兆。
他转身要走,余光瞥见墙角有个铁盒。
铁盒上结着蛛网,陈墨蹲下身,掀开盖子——里面躺着封信,信纸泛黄,字迹却清晰:
“原主,你不该看见那口棺材。三日后丑时,乱葬岗西头第三棵老槐树下,有人等你。记住,别信阴阳司的人。”
陈墨手指发颤。
原主记忆里,他确实是在破庙看见一口红漆棺材,才被诅咒缠上的。
这封信是谁写的?
和原主的死有关吗?
“咔嚓——”
院外传来踩断枯枝的声音。
陈墨猛地抬头,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
他迅速把信塞进怀里,猫腰躲进里屋的破衣柜。
衣柜门缝里,他看见两道影子投在地上——一个高瘦,一个矮胖,正往凶宅走来。
“就是这儿,那小子撞破了咱们的局,现在估计还没断气。”矮胖的声音沙哑,“老大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陈墨屏住呼吸,手紧紧攥着铜钱剑。
衣柜里霉味呛得他想咳嗽,可他不敢出声。
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映得那两道影子像两把刀,正缓缓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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