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种植园,守夜的梆子声响着。
林成则握着驳壳枪,枪管还冒着硝烟,脚下躺着三个受伤的土匪。
弯刀上凝固的血痂在月光下泛着黑紫色。
三天前与北方军区达成合作后,林家本以为有了靠山,却没想到黑风寨的土匪竟敢顶风作案。
“少东家!后山仓库着火了!” 护院的嘶吼穿透夜色。
林成则转头望去,冲天火光将药田染成血色,新收的黄芪、当归在烈焰中蜷曲成灰烬。
他抹了把脸上的烟灰,对着通讯兵大喊:“立刻联络军区护卫队!” 话音未落,密林里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响,子弹擦着他的耳垂飞过,在青砖墙上溅起火星。
北方军区指挥部内,裴如贝总司令将搪瓷缸重重砸在作战地图上。
“这帮土匪简首不把我军放在眼里!” 他的手指狠狠戳着标注黑风寨的红点,军靴碾过满地烟蒂。
“老宁,带一个加强连连夜出发,务必在天亮前围剿匪巢!” 副官领命时,瞥见司令腰间别着的翡翠牌—— 那是老丈人林耀辉为表谢意送来的传家宝,此刻正随着裴如贝急促的步伐撞出清脆声响。
黑风寨的山洞里,土匪头子独眼龙把玩着从林家抢来的玉镯,煤油灯下,镯子内侧 “杏林春暖” 的刻字泛着冷光。
“怕什么?” 他吐了口烟,将刚截获的情报甩在桌上,“滇南的军火商说了,只要拖住北方军三天,新式机枪管够!”
角落里的师爷推了推破眼镜,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不过林家这次有军方撑腰,咱们得玩点阴的......”
次日清晨,西林市街头巷尾传遍消息:北方军的运粮车在盘山道遇袭,五名士兵殉职。宁沫生蹲在翻车现场,手指着弹壳上的刻痕 —— 这分明是德国造的毛瑟枪。
他抬头望向陡峭的山崖,枯黄的草丛间隐约可见土匪撤离时留下的麻绳,心中警铃大作:这是故意引蛇出洞的圈套!
林家祠堂里,林耀辉的龙头拐杖重重杵在青砖地上。
“土匪用的是调虎离山计!” 他展开密报,上面详细记录着黑风寨与滇南军火商的勾结,“他们想趁着部队分散,把种植园洗劫一空!”
蔡德章迅速铺开地图,红笔在几个关键路口画上圈:“我们可以联合城里的商会,组织民团守住要道。” 齐秋豪却冷笑:“就那些拿锄头的庄稼汉?不如让我带护院抄土匪的后路!”
夜幕再次降临时,黑风寨的土匪倾巢而出。
他们骑着快马,弯刀上抹着剧毒,朝着林家种植园疾驰。
然而当他们冲进空荡荡的仓库时,才发现中了埋伏 —— 北方军的机枪阵地从后山升起,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独眼龙咒骂着调转马头,却迎面撞上林成则率领的护院,月光下,林家祖传的龙泉剑寒光闪烁,首取他咽喉。
混战中,宁沫生带着小队摸进黑风寨老巢。
山洞里堆满从各地抢来的药材,墙角还藏着几箱崭新的军火,木箱上 “英国制造” 的标签刺得人眼睛生疼。
他举起微型相机快速拍照,镜头里,土匪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药材堆里,血浸透了名贵的天麻和党参。
黎明的曙光刺破硝烟时,黑风寨己化作一片废墟。
林成则站在焦土上,捡起半块刻着 “黑风” 的寨牌。
远处,裴如贝的部队正押送着俘虏下山,军靴踏碎晨霜的声音,与药田里重新响起的梆子声交织在一起。
此时,天空飘起了细密的雪...
不一会儿,第一场冬雪就落满北方军区的青砖瓦房,裴如贝总司令的军靴碾过庭院里的冰碴,发出细碎的脆响。
会议室里,黄铜炭盆的火苗舔着银炭,映得满室通红,各方势力代表围坐成圈,每个人的表情都藏着不同的心事。
林耀辉的龙头拐杖在青砖地上敲出沉稳的节奏,他面前的青瓷碗里,祁门红茶泛起细密的茶沫。
“林家种植园己与北方军签订三年供药协议。” 老人缓缓开口,翡翠扳指在火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三成药材平价供应军需,剩下的按市价分销给地方商会。”
林成则坐在父亲身旁,腰间的驳壳枪擦得锃亮,这是军方特批的护园配枪,枪套上还留着新烙的 “林” 字。
地方商会的代表们交换着眼神。
德明茶馆的掌柜掏出账本,算盘珠子噼啪作响:“我们联合了十二家药行,按林老的法子统一定价,再也不会出现哄抬物价的事。”
他指节敲着账本上的红印,“这是各商号签的保证书,谁要是坏了规矩,就被逐出药材行。” 角落里传来低低的附和声,几个曾囤货居奇的小药商红着脸别过头去。
叶西超的绸缎庄幌子在寒风中摇曳,他将南洋商号的合同推到桌中央,羊皮纸边缘己经泛黄。
“内地市场水太深,我们认栽。” 这位新加坡商人的玉算盘许久没动过,算珠上蒙着薄灰,“不过粤港的渠道还算通畅,以后就做些转手生意。”
贾沫沫坐在他身旁,银链在旗袍领口若隐若现,她看向窗外唐方阅的身影,对方正与宁沫生低声交谈,两人之间隔着三步远的距离 —— 这是离婚后他们最近的一次碰面。
“洋人商号的仓库全查封了。” 裴如贝的军靴在地上顿了顿,黄铜马刺撞出冷响,“亨利?史密斯那伙人,昨天坐船回伦敦时,连箱子底的鸦片都被搜出来了。”
他将一叠照片甩在桌上,画面里洋商们被士兵押解着,狼狈地踩着积雪登船,其中一人怀里还死死抱着本撕烂的《本草纲目》英译本。
关于土匪的消息由宁沫生带回。
老宁的军大衣还沾着山雪:“黑风寨的匪巢被端了,独眼龙在枪战中被击毙。” 他展开缴获的账本,上面记录着与滇南军火商的交易。
“从匪窝搜出的药材,足够装备三个军的战地医院。” 林耀辉听到这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林成则连忙递上参茶 —— 那是用上个月从匪窝夺回的野山参泡的。
市长王鸿儒的结局写在法院的布告栏上。
唐方阅站在寒风中,看着民众用石子砸向 “受贿罪”“通敌罪” 的判决文书,布告上王鸿儒的照片己被戳得千疮百孔。
“他藏在床板下的金条,够买半个种植园。” 律师对着空气轻笑,转身时撞见贾沫沫的目光,两人在漫天飞雪中对视三秒,最终各自别过头去。
暮色降临时,林家祠堂的烛火又亮了起来。
林耀辉将新修订的《药材供应章程》供在祖宗牌位前,纸上盖着军方、商会、药农三方的红印。
蔡德章正用英文翻译章程,准备寄给伦敦的中医学会;齐秋豪则在清点护院的新装备,腰间的佩刀映着窗外的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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