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晋漾的脑海里，那段记忆十分鲜活。
他记得很清楚。
先皇后那日的状态还不错，用过早膳后，还抱着小闺女长宁逗乐了一阵子。
萧晋漾人小鬼大的陪在旁边，不舍离开。
先皇后催促：“晋漾，到时辰该去国子监了。”
“母后，让儿臣多陪你一阵。”萧晋漾撒娇不肯走。
先皇后摸了摸他的脑袋，含笑道：“你得以学业为重，不可贪玩！等你散学归来再陪母后和长宁。”
恰在此时，有宫女来传话：“皇后娘娘，沈家小姐来了！”
先皇后在位的那两年，沈珺婷算是东宫的常客，经常都以各种名义入宫探望嫡姐。
小小年龄的萧晋漾，并没有多想。
甚至，在东宫门口，他撞见沈珺婷，还高高兴兴打了招呼：“姨母！”
等到萧晋漾从国子监散学回来。
沈珺婷己经走了。
而先皇后的状态，突然就变得很差。
萧晋漾悄悄询问先皇后身边伺候的古嬷嬷，这几个时辰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皇后娘娘把所有人都屏退了，连端茶递水的丫鬟和老奴都没留。”古嬷嬷支吾，“她们姐妹二人关在暖阁里说话，老奴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萧晋漾追问。
“只是沈家小姐离开后，皇后娘娘就神色不安，瞅着眼眶也是红红的，像是大哭了一场。”古嬷嬷说道，“午时用膳那会儿，娘娘就吃不下去，还咳嗽不止，捂嘴的锦帕都见了血。”
“御医怎么说？”萧晋漾急切的问。
古嬷嬷答：“御医诊脉说娘娘是脉象虚浮，耗尽了心血。”
情况不太乐观。
好几个御医都一首在东宫守着。
先皇后服药后，情况略微有些好转。
“后来，皇上也来了。”古嬷嬷的言词有些闪烁，“老奴从门缝里偷瞧的，皇上站在娘娘榻前，娘娘费劲去拉圣上的手，似在央求圣上。”
古嬷嬷惭愧的说道：“皇上一走，娘娘就强撑着身子起来去了前殿。她坐在御案那里写字，老奴上前劝娘娘休息，惹了娘娘不快，又咳出好大一滩血。”
古嬷嬷便不敢劝了。
等到萧晋漾散学归来，先皇后躺在床榻上，己经是目光涣散、纯无血色，连说话都十分吃力的枯槁状了。
御医院的人，全都被紧急叫来。
但终究是无力回天。
当天夜里的三更天，先皇后便撒手而去。
萧晋漾情绪崩溃，两眼一黑，就晕过去了。
等他醒来，己经是一天以后了。
萧晋漾不顾仆人们的阻拦，撒丫子就冲进了御书房。
皇上正在批阅奏折。
萧晋漾上前拽住了皇上的衣袖，不断摇晃：“父皇，你究竟给母后说了什么？她怎么突然就死了？”
皇上被萧晋漾摇得厉害，手中拿着的玉玺，一个不稳，便落在御案上，崩了小小的一角。
“胡闹！”皇上盛怒。
“父皇，你快告诉我！”小小年纪的萧晋漾，尚且不知自己闯了大祸，他又扑了过去，抓着皇上的龙袍不松手，“母后她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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