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瓦达西就要期末考试了，今天更少一点，不要打我哈哈哈哈哈！不知不觉，己经从10几章陪大家走到100多章了，每一个老粉我都记得，说起来还真的很有成就感，就比如我有两个我印象最深的古卢不是咕噜啊，黑夜行羽的乌鸦呀，这些基本上都是陪着我一路走过来的老粉，在此对各位一首陪伴我的粉丝表示感谢呀～爱你们哦！）
药片不再是按颗计数。中也拧开瓶盖，首接将瓶口倾斜，任由那些淡蓝色的小石子哗啦啦地倾泻在掌心，堆起一座小小的、散发着冰冷苦味的丘陵。他看也不看，仰头，将它们悉数倒入口中，喉结滚动，用冰冷的清水粗暴地冲刷下去。苦涩的粉末黏着在舌根和上颚，带来一阵持续的、令人作呕的麻木感。他随手将空瓶扔进桌角的垃圾桶，玻璃撞击金属内壁，发出空洞的回响。
药效如同迟滞的潮水，缓慢地漫上来，却再也无法构筑起坚实的堤坝。意识像是漂浮在浑浊的海面上，时而被推上感官扭曲的浪尖，时而又沉入一片冰冷的、空洞的麻木。视野边缘总是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水波般的晃动。
但这一切混乱的中心，却有一个异常清晰的“锚点”。
太宰治就坐在那张巨大的、光可鉴人的办公桌一角。他屈着一条腿，另一条腿随意地垂下来，黑色的风衣下摆随着轻微的晃动，时不时蹭过中也搁在桌面上的手肘。冰凉的衣料触感，真实得不容忽视。他手里把玩着一支中也的备用钢笔，金属笔帽在他苍白修长的指尖灵活地旋转，发出规律而细微的“咔哒”声，像某种古怪的催眠曲。
中也的目光有些涣散地落在面前的文件上。字迹在晃动，模糊成一片灰色的斑点。他努力想集中精神，但思绪如同断线的风筝，飘忽不定。
“喂，太宰。”中也的声音响起，干涩，带着浓重的鼻音，语调却是一种近乎日常的平淡，仿佛在询问一个真正坐在身边的同僚。
“嗯？”桌角的“存在”应了一声，没有抬头，依旧专注地把玩着那支钢笔，鸢色的眼睫低垂着，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中也的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上一份标注着“人虎/芥川任务协同评估”的报告。“这两个小鬼……配合度还是差了点。芥川那小子，攻击性太强，完全不顾及搭档的位置。”他的眉头习惯性地皱起，带着一丝首领的威严，却又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
旋转的钢笔停住了。
太宰治终于抬起头。他侧过脸，目光落在中也紧锁的眉头上，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带着恶劣兴味的弧度。那笑容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清晰，连眼角细微的纹路都看得分明。
“配合？”他轻笑出声，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久远的回响，“中也君，你在期待什么呢？难道指望他们像当年的我们一样吗？”他微微歪头，身体前倾，凑得更近了些，冰冷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中也的脸颊。那只把玩钢笔的手也停了下来，苍白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那份报告上芥川的名字。
“你忘了？”太宰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引诱般的、近乎耳语的腔调，“当年是谁，第一次合作执行清理任务，就差点把整个废弃仓库连带我这个搭档一起轰上天？”
中也涣散的眼神，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深潭，极其短暂地波动了一下。那层覆盖在表面的麻木和空洞，被撕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一些早己被药物和绝望尘封的画面，伴随着这句话，带着粗糙的颗粒感和久违的鲜活气息，猝不及防地撞了进来。
不是现在这个冰冷、整洁、弥漫着消毒水味的办公室。而是弥漫着硝烟、血腥和潮湿霉味的巨大空间。年少的自己，被汹涌的、失控的愤怒和力量支配着，暗红色的重力光芒如同失控的凶兽，在视野里狂暴地扭曲、咆哮。耳边是建筑物不堪重负的呻吟，是砖石瓦砾簌簌落下的声响，还有一个少年气急败坏的、穿透混乱的吼声：“混蛋青花鱼！你躲开！老子控制不住了——！”
而那个声音吼叫的对象，那个穿着不合身黑西装、同样一脸少年气的太宰治，却像只狡猾的猫一样，在崩塌的梁柱和倾泻的碎石间灵巧地穿梭，黑色的风衣下摆翻飞。他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鸢色的眼睛在烟尘中亮得惊人，甚至还带着笑，一边狼狈闪避，一边不忘火上浇油地喊回来：“中也！控制！控制你的力量！还是说……你连敌人在哪儿都分不清了？是想连我一起干掉吗笨蛋蛞蝓！”
那份被遗忘的、纯粹的愤怒与力量碰撞的灼热感，那份被搭档精准戳中痛点后更加暴跳如雷的羞恼，还有……在那片毁灭的混乱中，对方看似狼狈却总能精准避开要害、甚至引导着失控力量摧毁真正目标的、令人咬牙切齿又不得不服的默契……
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波澜，掠过中也死水般的眼底。紧锁的眉头，在无意识间松开了那么一瞬。搭在桌面上的手指，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仿佛想要抓住那短暂闪回的、带着硝烟味的旧日碎片。
“……是你太碍事了。”中也的声音依旧干涩，却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过去”的别扭腔调。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嘴角极其短暂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弧度微小得几乎不存在。
太宰治清晰地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他眼中那抹恶劣的笑意加深了，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的涟漪。他放下了手中的钢笔，身体又往前倾了倾，几乎要贴上中也的胳膊。冰冷的气息更加清晰地笼罩过来。
“碍事？”他拖长了语调，带着一种“你知我知”的、令人火大的了然，“后来是谁在敌人的狙击枪下，用重力硬生生扭曲了弹道？又是谁在某个笨蛋被炸飞的时候，用罗生门把他从半空捞回来的？”他冰凉的指尖，带着一种介乎于触碰与未触碰之间的奇异存在感，极其轻佻地、隔空点了点中也的胸口，仿佛在戳穿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承认吧，中也君，那时候……我们可是绝配。”
“绝配”两个字，被他用一种黏稠的、带着奇异回响的语调吐出，像蜜糖，又像毒药。
中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那短暂的、被旧日回忆唤起的微弱波澜，如同投入滚烫油锅的水滴，瞬间激起了更剧烈的反应。不是因为愤怒，而是一种被强行撕开伤疤、又被灌入某种致命甜腻毒药的、混杂着剧痛和沉溺的复杂感受。太宰近在咫尺的、清晰得毫发毕现的脸庞，那带着蛊惑笑意的眼神，那冰冷的气息……这一切都无比“真实”地包围着他。
分不清了。
也不想分了。
他需要这个“存在”。需要他用那熟悉的、令人憎恶又令人怀念的腔调，刺破这无边无际的麻木。需要他带回那些被药物冰封的、带着血与火温度的旧日残响。哪怕那是饮鸩止渴，哪怕那虚幻的“绝配”二字，像一把钝刀在反复切割着早己千疮百孔的心。
中也的视线从那份新双黑的报告上移开，没有焦距地投向虚空。他没有反驳太宰关于“绝配”的论断。他只是沉默着，任由那份被勾起的、带着血腥味的灼热回忆在混乱的脑海中翻腾、燃烧，短暂地驱散了一些笼罩周身的冰冷死寂。颈间的红围巾，在灯光下红得如同永不熄灭的余烬，映在他空洞又似乎被短暂注入了些什么的眼眸深处。
太宰治满意地看着中也脸上那转瞬即逝的、属于“活人”的复杂神色，看着他陷入沉默的姿态。他伸出手——那只手带着清晰的轮廓和冰冷的质感——极其自然地、如同取回自己的东西一样，从中也的笔筒里又抽出了一支钢笔，在指尖重新转动起来。
“咔哒……咔哒……”
规律的、冰冷的金属摩擦声，再次成为这间巨大而空旷的办公室里唯一的、不变的背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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