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舱的心电监护仪在第三十七次尖叫时，中原中也扯掉了所有电极片。蓝光屏幕上跳动着双胞胎般的心率曲线，太宰治那端的波浪总是比他延迟0.3秒——恰如当年培养舱里胚胎心跳的间隔。
"这是最新型号的玩具？"他踹开禁闭室的门，两个戴项圈的少年从阴影里抬头。月光流过他们与双黑完全相同的脸，AT1359脖颈处的缝合线还渗着荧蓝液体。
太宰的笑声从通风管传来："中也连自己的盗版都认不出吗？"
子弹擦着克隆体耳际嵌入墙壁。中也的瞳孔突然收缩——少年们躲避的姿势，正是他十八岁在格斗场惯用的左侧翻滚。当AT1360抽出缠满绷带的匕首时，连刀刃划破空气的弧度都与太宰的杀人美学如出一辙。
"真可怜。"AT1359的嗓音带着机械杂音，"被蒙在鼓里十五年的前辈。"
全息投影在墙面炸开。中也看见七岁的自己蜷缩在实验室角落，而少年太宰正将针管刺入他颈后的芯片接口。那些所谓的"镇痛剂"，实则是定期清除记忆的神经毒素。
"住手！"重力因子掀翻整面金属墙，却在触及克隆体项圈时突然失效。AT1360晃动着项圈内侧的激光刻印——[所有权归属：AT1359/1360共生系统]。
太宰的绷带如毒蛇缠上克隆体手腕："偷别人家的狗，可是要付代价的。"人间失格的光芒亮起时，AT1359的皮肤突然浮现出与中也相同的靛蓝鳞片。
"双向寄生升级版。"克隆体舔着虎牙上的血，"我们不需要触碰就能共享痛觉，很有趣吧？"
中也的肋骨突然传来剧痛。他看见AT1360的匕首正插在太宰腹部，而自己相同位置的衣服裂开一道血口。当克隆体们大笑着撞破玻璃幕墙，他第一次在太鸢色的虹膜里看见裂痕。
追捕在凌晨三点陷入僵局。他们站在当年进行忠诚测试的实验室，通风口还挂着十五岁那年太宰恶作剧留下的哑弹。中也的靴底碾过某块松动的地砖，暗门在尘烟中显现——里面堆满写着[AT1357观察日志]的磁盘。
"2012年9月7日，实验体表现出异常依存性。当分离超过200米时，AT1358的心率会模仿AT1357的异能波动..."
录音笔突然被太宰踩碎。中也掐着他的脖子按在观测窗上，玻璃倒影里两人的伤痕正组成完整的心电图："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篡改数据的？"
"在中也第一次叫我'搭档'的那天。"太宰的绷带垂落在他手背，"要听真相吗？我们之所以能承受污浊和人间失格，是因为..."
爆炸震碎了所有培养皿。克隆体站在天台的暴雨里，AT1359撕开自己的衬衫——他的胸口赫然刻着太宰的枪伤疤痕，而AT1360的后颈浮现出中也的缝合线。
"双向寄生系统2.0。"AT1360举起闪着红光的项圈，"现在轮到前辈们成为被观测的样本了。"
当西道身影在雷暴中相撞时，横滨湾的潮水突然逆流。中也的污浊因子在克隆体身上激发出更狂暴的能量，而太宰的人间失格第一次出现延迟。他们终于看清那些项圈的真实形态——竟是微型培育舱，里面漂浮着与两人DNA完全相同的胚胎。
"惊喜吗？"AT1359的机械臂刺穿中也右肩时，太宰的左臂同时喷出鲜血，"我们是用你们这些年脱落的细胞培育的完美品哦。"
中也的重力旋涡在剧痛中失控。他看见十八岁的太宰站在观测室，冷眼记录自己与变异体厮杀的数据；看见叛逃那夜太宰留在医疗室的绷带里藏着生物芯片；最后看见的，是此刻太宰用染血的手指在克隆体项圈输入的解除密码——[AT1357/1358永续指令]。
雷声吞没了克隆体的惨叫。当项圈炸成碎片时，中也抓住太宰坠向深海的绷带。那些染血的亚麻布在飓风中舒展，露出内侧用血写满的方程式——正是维持他们共生系统十五年的能量公式。
"中也现在明白了？"太宰的呼吸混着铁锈味，"所谓双黑..."
"不过是两条互相撕咬的看门狗。"中也扯开对方浸血的衬衫，咬住那道与自己完全对称的伤痕，"但我这条疯狗，只认一个饲主。"
在克隆体化为灰烬的暴雨里，他们颈间的项圈同时亮起红光。森鸥外的声音从加密频道传来："游戏时间结束了，孩子们。现在回到你们的培养舱，或者..."
太宰的子弹击碎了通讯器。中也的机车冲破实验室穹顶时，他看见初升的太阳正切开云层，像极了当年太宰划开他培养舱的那把手术刀。
而在海底最深处的观测站，十三台显示屏正播放着横滨的每个角落。某个标注[AT0000]的密封舱里，少年形态的双黑正浸泡在营养液中，手腕上缠绕着染血的新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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