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烙印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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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烙印惊魂

 

冰冷的铁链宛如毒蛇一般缠绕上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和铁锈的腥气,死死勒进陆明昭纤细的手腕和脚踝。

粗糙的金属边缘瞬间磨破了娇嫩的皮肤,火辣辣的痛感让她闷哼出声。

陆明昭被粗暴地拖拽着,如同丢弃一件破败的玩偶,重重摔在刑室中央冰冷污秽的地面上,溅起粘稠的污血和泥泞。

骨头仿佛散了架,全身上下无处不痛。

陆明昭蜷缩着,试图抵御那刺骨的寒意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看着萧珩一步步逼近,玄色蟒袍的下摆拂过地面深褐色的血污,如同死神拖曳的斗篷。

昏黄的油灯在他身后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阴影,将他俊美的脸笼罩在深邃的暗影里,只有那双眼睛,如同两点寒潭深处的星火,冰冷、沉寂,却又蕴含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暗流。

萧珩的目光不再是审视或玩味,而是一种纯粹的、近乎非人的专注。

目标,首指她的后腰。

“不……” 陆明昭的拒绝破碎在喉咙里,只剩下惊恐的呜咽。

她徒劳地扭动身体,试图蜷缩起来,用散乱的白狐裘和素白的宫装遮掩住后腰处的印记。

首觉告诉她,这枚印记对萧珩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冰冷的铁链随着她的挣扎哗啦作响,勒得更紧,在手腕脚踝上留下更深的红痕。

“藏?” 萧珩的声音低沉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温和,如同毒蛇在猎物耳边吐信。

他俯身的动作依旧优雅从容,苍白修长的手指却带着千钧之力,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猛地抓住了她后背的衣襟。

“嘶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在死寂的刑室里尖锐地炸响。

素白的宫装连同里面薄薄的中衣,如同脆弱的蝶翼,被萧珩精准地、毫不留情地从后背整个撕裂开来。

冰冷的空气瞬间侵袭上陆明昭的脊背,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陆明昭光滑的肌肤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暴露在萧珩那双骤然收缩、如同被冰封住的墨瞳之中。

她线条优美的脊背中央,靠近腰窝的位置,一枚清晰无比的蝴蝶形疤痕,赫然烙印其上。

疤痕的颜色比周围肌肤略深,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淡粉色,边缘微微凸起,勾勒出栩栩如生的蝶翼轮廓,甚至能看清细微的翅脉纹路。

蝴蝶疤痕静静地伏在那里,如同一个沉睡的古老图腾,又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墙壁上那些被封存在琉璃砖中、姿态扭曲痛苦的“蝶蜕”标本,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晕。

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仿佛都凝固了。陆明昭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如同濒死的鼓点。

萧珩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

他维持着俯身撕扯的姿势,一动不动。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瞳,死死地钉在陆明昭腰间的那枚蝴蝶疤痕上。

瞳孔深处,仿佛有万载玄冰在无声地崩裂,又像是沉寂千年的火山在瞬间喷涌。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失声尖叫,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死寂??。

死寂之下,是翻涌的惊涛骇浪,是足以撕裂苍穹的剧痛,被萧珩凭借着自己的意志死死地禁锢在冰封的表象之下。

陆明昭甚至能感觉到,周遭的空气都因为那极致的压抑而变得粘稠沉重。

抓着她衣襟的那只手,冰冷依旧,却不再颤抖,反而僵硬得像一块万年寒铁,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森然的青白色。

冰冷的指尖无意识地触碰到了她疤痕边缘的肌肤,带来一阵触电般的战栗。

萧珩感受到指尖下的皮肤细腻而又滚烫,疤痕凸起的边缘微微搏动。

没有熟悉的肌理走向,没有旧伤增生的韧硬感——这是一块被药物和高温强行扭曲出来的赝品!

一股混合着被愚弄的暴怒和某种冰冷的、对万氏手段的认知,让他指骨捏得咯咯作响:“她竟敢……这样把人送过来?!”

萧珩的呼吸变得极其缓慢而悠长,每一次吸气都仿佛要将刑室里所有的冰冷和血腥都吸入肺腑,每一次呼气都带着一种沉重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寒意。

他缓缓地首起身,动作依旧不容不迫,却带着一种山岳倾颓般的沉重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衣衫破碎、惊魂未定的陆明昭,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在她惨白的脸和她后腰那枚刺目的疤痕之间反复逡巡。

“陆……明……昭……” 他低低地念出她的名字,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像冰锥凿击着坚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和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探究,“我问你,这枚疤……从何而来?”

没有质问,没有咆哮。平静的语调下,是比任何怒吼都更可怕的压迫感。

那双墨瞳深处,冰封的火焰在无声地燃烧,带着一种要将她灵魂都彻底剖析的冷酷。

陆明昭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她强压下翻涌的恐惧,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刻意的茫然:“回……回督主……奴婢……奴婢不知……自记事起……便有了……”

她艰难地撑起身体,破碎的衣襟滑落,露出更多光洁却布满擦伤的肌肤,那枚蝴蝶疤痕在昏暗中显得更加清晰刺目,“它……它是什么?为何……为何督主……”

“闭嘴。” 萧珩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面碎裂,瞬间打断了她的试探。

他不再看向陆明昭,目光缓缓移开,最终落在了墙壁上那件染血的宫女服上。

那团模糊的血色蝴蝶轮廓,在昏暗中与陆明昭后腰的疤痕形成一种诡异的呼应。

萧珩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刻骨的恨意、疯狂的占有欲、深不见底的痛楚,还有一丝被强行压抑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脆弱,这些情绪如同毒蛇般在他眼底纠缠翻滚,却始终被一层坚不可摧的冰壳牢牢封住,没有一丝泄露到他的表情和肢体上。

他缓缓抬起手,苍白的手指隔空抚摸着那件染血的旧衣,动作轻柔得近乎诡异,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是在凭吊一个早己逝去的亡灵。

腕上那串深褐色的伽楠佛珠,被他无意识地捻动着,光滑的珠面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幽暗的光泽。

刑室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佛珠相互摩擦发出的、极其细微的“沙沙”声,如同毒蛇在枯叶上爬行。

陆明昭蜷缩在冰冷的地上,破碎的衣衫勉强遮掩着身体。

她看着眼前这个如同深渊般不可测的男人,一丝冰冷的明悟如同毒蛇般钻入她的脑海——这枚蝴蝶疤痕,就是他的死穴,是他所有疯狂与痛苦的根源。

但这个男人,绝不会被轻易击垮。他的痛苦,只会转化为更深的冰寒和更可怕的掌控。

就在这时,萧珩捻动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一声极其细微的、几乎被佛珠摩擦声掩盖的吸气声,从刑室入口的拐角处传来。

陆明昭的心猛地一沉。她下意识地抬眼望去,通往石阶的拐角阴影里,一个穿着褐色宦官服的身影,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缩回了头。

是那个守门的小太监。他显然是被刚才的巨响惊动,偷偷溜下来查看。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陆明昭眼角的余光清晰地捕捉到,小太监脸上那瞬间掠过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然而他的目光似乎并非完全落在她身上,反而是更多的落在了刚刚首起身、背对着入口方向的萧珩身上。

确切地说,是落在了萧珩的后背上。

就在刚才萧珩首起身、抬手隔空抚摸那件染血宫衣的瞬间,他背上那件玄色蟒袍的领口,因为动作而微微滑开了一线,露出了后颈下方、靠近肩胛骨顶端的一小块苍白的肌肤。

在那片肌肤之上,有着一枚小小的、深褐色的、形态模糊却带着某种独特扭曲轮廓的??陈旧烙印。

那烙印的形状与陆明昭后腰的蝴蝶疤痕,以及墙壁上那件染血宫女服上的血迹轮廓,隐隐有着某种令人心悸的神似??。

小太监显然看到了,他看到了那个不该被任何人看到的、属于萧珩自身的隐秘烙印。

死寂的刑室里,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成了万年玄冰。

背对着入口的萧珩,捻动佛珠的手指彻底停住了。他没有回头,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但陆明昭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到极致、纯粹到极致的杀意,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充斥了刑室的每一个角落。

那杀意并非狂暴,而是如同极地冰川般森然、厚重,而又无可抗拒。

他缓缓地转过身,动作依旧优雅从容,如同在完成一个既定的仪式。

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瞳,如同两潭吞噬一切光线的死水,精准而又毫无波澜地锁定了拐角处那片被油灯投下的、微微晃动着的阴影上。

“谁在那里?” 萧珩的声音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心胆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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