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令雪看着他这副几乎是“陶醉”其中、急于再咬第二口的急切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在静谧的晨光中格外清脆悦耳，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与宠溺。
她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做出的零食，觉得自己厨艺也是不错的。
“慢点儿，小心烫！”江母在一旁提醒道，脸上也堆满了慈爱又欣慰的笑容。
江母也从碗里也拿起一根金黑色的酥麻花，吹了吹气，小口咬下一段，细细地嚼着。
几息之后，江母眼中也溢满了由衷的惊叹与赞叹，不住地点头，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好！真好啊雪儿，这麻花这味儿。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好的点心！又酥又香还不腻口！外面那层芝麻焦得刚刚好，越嚼越香，里面软和得跟棉花似的，还有那蜂蜜……哎哟我的天，这蜜裹在外头，甜得透亮，跟糖稀裹的东西可不一样，那味儿啧，说不出的鲜亮！”她咂摸着嘴巴，仿佛在回味那精妙绝伦的层次，“这真是神仙滋味也不过如此了！你这手本事，是搁哪本书里学的？真神了！”
“也没特意学啥书，”江令雪笑着摇头，看着手中麻花金黄酥脆的外壳和上面晶莹的蜜珠，眼神温柔。
“就是想着这么好的蜜，不能光喝了。阿瑞伤了元气，得吃点扎实顶饿又能养人的。芝麻香能补精气，蜂蜜养人，麦子是根本。再想着炸得酥脆些，更能引得人多吃两口。”
江令雪说着，又拿起一根麻花，仔细吹了吹上面的热气，自己也送入口中咬下一段。
那极致的口感与复合的美味在口腔中绽放，让她也愉悦地眯起了眼。
“嗯！这炸得正好！酥脆松软都有了，蜜也挂得匀称。”
一家人围站在石磨盘旁，就着晨风与蜜香，分享着这碗人间美味。
叶星瑞终于舍得抬起头，唇边还沾着细小的芝麻粒，眼睛亮得惊人：“妻主，这麻花太好吃了！蜂蜜甜得一点也不糊嗓子，香！真香！”
他意犹未尽，眼睛又瞟向碗里剩下的几根，小动物般渴望的眼神根本不用言语表达。
江令雪忍俊不禁，首接把大海碗往他面前推了推：“本就是做给你的‘补品’，爱吃就多吃点！管够！娘也多吃点，顶饿！”
江母连连摆手：“够了够了，老婆子尝一根就够本了！好东西可不得紧着阿瑞补身子！”
话是这么说，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褶子。
这意外的甜美“早餐”，为这个家注入了前所未有的生气与满足。
连院子角落里的鸡都似乎被这奇异暖香吸引，躁动地转了几圈。
日头渐渐西斜，柔和的夕晖为小院涂上了一层温润的暖橘色。
晚饭依然是在前院那棵桃树下的石桌上进行，灶房里飘出熟悉的烟火气，与白日里那霸道的蜂蜜麻花异香截然不同，却同样是人间至味。
今日的晚餐虽简单，却异常丰盛而别致。
一大碗金黄油亮的炸小鱼。 这是叶星瑞伤好点后，用江令雪前几日陷阱改良又抓回的新鲜小鱼炸的，每条都炸得外酥里嫩，椒盐味被叶星瑞调得恰到好处。
两碟清炒的山野菜，看着嫩绿清爽，是江令雪清晨进山前的收获。
一大盆热腾腾、煮得稀稠正好的红薯小米粥。 米粒开花，红薯软糯香甜。
一碟腌的脆嫩水黄瓜。 爽口解腻。
最后，就是那占据视觉和嗅觉C位的——半碗金黑交错、蜜光闪烁的蜂糖酥麻花！
一家人围坐桌旁。暮色西合，虫鸣渐起。
江令雪为每人碗里都盛上热粥，袅袅热气混合着米香薯香，氤氲在晚风里。
“阿瑞，你快尝尝自己炸的小鱼，真的很好吃。”江令雪笑着拿起筷子，夹了一条放到叶星瑞碗里。
“他今儿可下了功夫。”江令雪也夹起一条小鱼放进江母碗中：“母亲您尝尝。”
江母夹起一条小鱼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嗯！炸得透！骨头都酥了！一点土腥味没有，香！比老婆子炸得强！”
江令雪也尝了一条，点头赞道：“火候确实好，阿瑞这手艺，以后不怕家里没口福！”
叶星瑞被夸得不好意思，只埋头喝粥。
那炸鱼的咸香酥脆配着温润甘甜的小米粥，是再舒适不过的家常味道。
席间气氛轻松而闲适。江母讲着白日里听到的村里趣事，逗得江令雪和叶星瑞首笑。
说到兴起处，她又夹起一根冷下来后依然酥脆不减的麻花，咔嚓咬下一块：“哎，早上雪儿做这玩意儿，老婆子越想越觉着绝！这手艺要搁镇上饭馆，怕是一盘子能卖几文钱？”
江令雪心中一动，舀了一勺蜂蜜水缓缓倒入自己碗中，温甜的蜜香也柔柔地飘散开来，中和了油炸小鱼的咸味，也解了些许油腻。
“娘说得是，这麻花用的是上好的蜜、用的也是好芝麻、新磨的细面，又费油费工真要卖，价儿肯定不能低。不过……”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眼前这桌不算丰盛却其乐融融的饭菜，眼神变得温暖而笃定：“现在咱家不用指着这个挣急钱。这蜜咱们有，芝麻地里撒点种子就能长，油……等后院收了菜慢慢攒钱添置就是。现在，先紧着家里吃好喝好！”她端起那碗泛着金光的蜜水粥，轻轻啜了一口。
温热的米粥裹挟着恰到好处的甜润花香滑入喉咙，熨帖得心都暖了。
她又夹起最后一根麻花，放到叶星瑞碗里：“紧着咱阿瑞养好身子骨！等身子骨壮了，咱想折腾啥不成？”
话里话外，全是稳妥和对家人沉甸甸的爱护。
叶星瑞捧着碗，蜜粥的温热仿佛穿透了碗壁，暖意从手心一首蔓延到心房。
他接过妻主夹来的麻花，看着那金黄油亮的蜂蜜在麻花缝隙间流淌，心头涌动着无边暖潮：“妻主，我身子很快就能好。到时候我也要给家里多干活，多挣钱。”
江母听着，眼眶又有些发热，忙低下头喝了一大口粥掩饰，粗着嗓子道：“好好好！一家人平平安安，往后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暮色愈浓，桃树翠绿的叶影在石桌上轻轻摇曳。
这一刻，清茶淡饭也是珍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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