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瞳孔骤缩,望着裴明珠手中的染血布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很快镇定下来,冷笑道:“一派胡言!这不过是你与人私通被撞破后,妄图混淆视听的把戏!来人,把这个疯丫头拿下!”
随着她的命令,又一群护院如潮水般涌来。
裴明珠却毫不畏惧,将陈嬷嬷往前一推,冷声道:“你以为这样就能颠倒黑白?私通子虚乌有。”
“明珠,我是爱你的,你忘记我们日夜缠绵的日子吗?昨日,我们……”
一猥琐的男子穿着破烂布衣,被一个小厮带来,瞬间扑在裴明珠身上。
“放肆,昨日我还未回京,怎能与你私会?”
裴明珠转过身去,不让那男人碰到分毫。
就在那男子再次逼近时,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队身着铠甲的士兵疾驰而来,为首之人正是裴明珠的表哥,镇远大将军沈翊。
“住手!”
沈翊一声厉喝,如洪钟般响彻夜空。
他翻身下马,眼神冰冷地扫视众人,最后落在霍氏身上,“霍老夫人,好大的威风!竟然敢私自动用家法,谋害朝廷命官之女!”
霍氏脸色大变,强装镇定道:“沈将军这是何意?老身管教孙女,何时轮到你插手了?”
沈翊冷笑一声,掏出一份密旨:“这是陛下的旨意!陛下听闻裴家嫡女失踪,特命本将军彻查此事。没想到,竟牵扯出如此惊天阴谋!”
裴明珠见表哥到来,心中一松,却仍紧握匕首,警惕地看着西周。
沈翊走到她身边,轻声道:“表妹放心,有我在。”
霍氏看着那道密旨,双腿微微发软,却仍狡辩道:“这都是误会!老身只是担心孙女的安危……”
“担心?”
沈翊怒喝道,“你囚禁沈婉庄,伪造书信,派人截杀裴明珠,这就是你的担心?这些罪证,本将军早己掌握!”
说着,他一挥手,几名士兵押着几个瑟瑟发抖的人走上前来。
正是参与截杀裴明珠的杀手,还有负责传递伪造书信的下人。
裴明珠看着这些人,眼中闪过一丝快意:“祖母,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霍氏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
她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如今都己败露。
“带下去!”
沈翊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上前,将霍氏和陈嬷嬷等人押走。
裴明珠望着霍氏远去的背影,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她瘫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表哥,母亲……”
沈翊蹲下身子,轻轻抱住她:“放心,我己经派人去救舅母了。她很快就会平安归来。”
当裴明珠得知,母亲己被表哥救回。
裴明珠连夜赶往医馆,推开房门的瞬间,看到的是躺在病榻上面色苍白如纸的母亲。
沈婉庄紧闭双眼,形容枯槁,身上布满新旧交错的伤痕,让裴明珠心痛如绞。
她踉跄着扑到床边,轻轻握住母亲冰凉的手,泪水无声地滴落在那布满伤痕的手背上。
“母亲,我来了,我来接您回家了。”裴明珠哽咽着,声音里满是自责与悔恨。
仿佛是听到了女儿的声音,沈婉庄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迷茫,待看清眼前人是裴明珠后,浑浊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明珠,我的明珠……”
她虚弱地唤道,声音轻得如同游丝。
裴明珠将母亲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泣不成声:“是我,是明珠。对不起,母亲,我来晚了。”
沈婉庄艰难地摇了摇头,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想要抚摸女儿的脸庞:“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与此同时,霍氏等人被押入大牢的消息迅速传遍京城。
朝堂之上,关于丞相府内宅乱象的议论甚嚣尘上。
裴明珠的父亲裴丞相,在得知真相后,面如死灰,连夜进宫请罪。
他在陛下跟前长跪不起,苍老的面容满是悔恨与痛苦:“臣管教无方,致使内宅混乱,酿下如此大错,臣愿承担一切罪责。”
陛下看着昔日朝堂上意气风发的丞相如今这般模样,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但律法森严,不容私情:“裴卿,霍氏等人犯下诸多罪行,国法难容。念你多年为国尽忠,此事便不再过多牵连于你,但丞相府需严加整顿,以正家风。”
裴丞相叩首谢恩,退出皇宫后,步履蹒跚地回到丞相府。
他站在空荡荡的庭院中,望着曾经热闹的府邸,如今却因一场内宅风波而变得风雨飘摇,心中满是苦涩。
而在大牢里,霍氏失去了往日的威严,披头散发,眼神中满是怨毒与不甘。
她对着前来探监的裴丞相嘶吼道:“是那个贱人!是沈婉庄和她女儿害得我如此!若不是她们,丞相府依旧是风光无限!”
裴丞相看着自己的母亲,心中满是失望:“母亲,事到如今,您还不知悔改!这些年您做的那些恶事,怎么可能瞒得过儿子,怎能瞒着过陛下!”
说罢,他转身离去,不再理会霍氏的咒骂。
几日后,刑部判决下达。
霍氏因谋害亲眷、伪造文书、意图杀人等罪名,被判斩监候。
陈嬷嬷及一众参与截杀、虐待的下人,也都秋后问斩。
消息传出,京城百姓纷纷拍手称快。
沈婉庄在裴明珠的悉心照料下,身体逐渐好转。
当她得知霍氏等人的下场时,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冤冤相报何时了……”
裴明珠却握紧母亲的手:“母亲,祖母罪有应得,她假借父亲名义,暗地里买卖官职,获取巨额银两,差点儿害了丞相府众人。”
母亲,不言。
沈婉庄知道这一切,霍氏如此戕害她就是因为她撞破了霍氏买卖官职的秘密。
这次,虽未东窗事发。
但事与愿违。
五日后,辰时。
阴暗潮湿的死囚牢房内,霍氏早己失去了昔日高高在上的雍容。
枯槁如鬼的她蜷缩在角落,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牢门。
脚步声传来,她猛地抬头,以为是儿子来看她最后一面。
然而,出现在铁栏外的,却是身着素衣、神色平静的裴明珠。
她只身前来,身边连一个丫鬟都没带。
“是你?!”
霍氏的声音嘶哑刺耳,带着刻骨的恨意,“来看老身笑话吗?小贱人!都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裴明珠静静地站着,目光无悲无喜,如同看着一件死物。
“祖母,明日便是行刑之期。父亲不会来了。他托我,最后问你一句:那些年,你假他之名卖官鬻爵、收受贿赂得来的钱财,究竟藏于何处?府中己查抄殆尽,尚有巨额亏不明。”
霍氏一愣,随即发出夜枭般凄厉的怪笑:“哈哈哈哈哈……钱?都喂了狗了!喂了那些替我办事的狗了!剩下的……我一把火烧了!扔进护城河了!谁也得不到!裴家……裴家也别想拿它去赎罪!我要你们……永远背着这个污名!哈哈哈……”
裴明珠看着她癫狂的模样,眼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了。
她不再多言,转身欲走。
“等等!”
霍氏突然扑到栏杆前,枯爪般的手伸出栅栏,死死盯着裴明珠的背影,声音怨毒如蛇,“告诉你的父亲!告诉他!我在地下……等着他!等着看他裴家断子绝孙!等着看你们……不得好死!”
裴明珠脚步未停,只留下冰冷的一句,消散在牢狱的阴森空气中:“祖母,黄泉路冷,您……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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