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明白

妘瑞风突然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他始终未能找到厂房地契，甚至连上海寓所的产权证明都遍寻无果。最初他怀疑这些重要文件可能存放在某家银行的保险库中，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推翻。在时局动荡的当下，精明的国人绝不会将真正值钱的东西寄托在银行系统里。

"要么根本不存在..."他坐在书房真皮转椅里陷入沉思，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要么还在老宅某个角落。"最坏的可能性像毒蛇般缠绕上心头：难道他继承的这一切，不过是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暮色西合时分，妘瑞风点燃煤油灯，开始了细致入微的搜寻。书架上的典籍被逐册抽离，地板缝隙被火柴棍逐一试探。当检查到第三层书架时，他发现某处木格边缘存在细微的色差——那是长期按压形成的包浆痕迹。

他的指尖轻轻按压那个可疑的方格，随着"咔嗒"一声轻响，整面书架突然缓缓移动，露出后面挂在墙上的油画。取下画框后，暗门后的密室赫然显现。

这个隐秘空间不足三平米，却像个小型的军火库兼情报站。保险柜旁静静躺着两把镀镍的勃朗宁M1900手枪，黄铜弹匣在煤油灯下泛着冷光。最令人震惊的是那台德律风根牌电台——这种精密设备在这个年代堪称战略物资。

他仔细端详那台电台：刻着"Werhmacht"字样的金属外壳，频率调节旋钮还保持着某个特定刻度，天线接口处残留着几道新鲜的擦痕。这绝不是普通商人会拥有的玩物，但此刻他毫无头绪。

老式保险柜的密码锁难不倒他。通过观察锁孔磨损痕迹，结合常见数字组合规律，不到二十分钟就听到了期待己久的"咔嗒"声。

保险柜开启的瞬间，混合着樟脑味的金属光泽刺痛了他的眼睛。成锭的黄金码得整整齐齐，最上层压着个牛皮纸袋——里面竟是近十万美元现钞！法币和大洋虽然不多，但足够应付日常开销。产权文件显示：上海两处房产只是冰山一角，英租界还有一栋维多利亚式别墅，北平什刹海畔更藏着套西合院。

夜色渐浓时，妘瑞风换上定制西装驱车前往百乐门。他向来认为，体验一个时代就该从最纸醉金迷处开始。更现实的是，他至今仍是之身——这个认知让自诩洒脱的他莫名失落。

"找个姑娘..."他对着后视镜整理领结，镜中倒影却浮现出钱之江的脸。那个在夜上海偶遇的神秘男子，竟让他的心脏漏跳一拍。对方眼中的警觉如同X光机，几乎要穿透他精心编织的身份谎言。

当留声机响起《夜来香》的旋律，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子依偎过来时，舞台灯光突然照亮了入口处的来客。妘瑞风的酒杯停在半空。钱之江在角落举杯致意的画面与发哥的身影在脑海中重叠，某种荒谬的认知逐渐成型。他猛地灌了口威士忌，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这竟是个融合多个影视作品的平行世界！

"得活下去..."这个念头在脑中不断回响。他摸着口袋里冰凉的美钞，看着舞池中摇曳的各色人影。保住性命是首要目标，而眼下最迫切的，就是解决豪哥这个迫在眉睫的危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