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暂避锋芒

离开冯公馆后，黑色轿车刚转过路口，妘瑞风便轻叩前排座椅靠背，示意司机停车。“你先回去，我要在附近办点事。” 他推开车门，踏入昏黄的路灯下，目光警惕地扫过街道两旁的阴影，随后拐进一条狭窄的弄堂。潮湿的青石板路泛着幽光，他刻意放缓脚步，时而驻足佯装整理衣襟，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身后是否有可疑的尾随者。

此刻的冯公馆书房内，冯敬尧倚着雕花红木椅，指尖着翡翠扳指，冷冽的目光投向立在一旁的阿祥：“你觉得此人如何？” 阿祥微微颔首，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有些小聪明，不过做事还是嫩了些。”

“哼，我冯敬尧的钱，可不是谁都能轻松揣进兜里的。” 冯敬尧将茶杯重重搁在案上，青瓷杯与檀木桌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阿祥心领神会，抬手推了推眼镜：“老爷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话虽如此，他却并未立刻动身，只是朝暗处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 显然，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早己部署妥当。

次日清晨，凄厉的警笛声划破霞飞路的宁静。巡捕房的人围在一辆布满弹孔的轿车旁，司机横尸驾驶座，胸口的血渍浸透了浅灰色的长衫。

得知消息的妘瑞风握着茶杯的手微微发颤，茶水在杯中泛起细密的涟漪。他站在二楼窗前，望着楼下喧嚣的人群，暗自庆幸自己昨晚的警觉。思忖片刻后，他立刻吩咐管家：“把英租界那栋别墅收拾出来，今晚就搬过去。”

霞飞路西段虽说是富人区，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影婆娑，洋楼气派非凡，但妘瑞风深知，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暗潮汹涌。

为求万全，他决定暂避锋芒。至于冯程程那朵娇艳的 “冯家千金”，他轻抚着西装内袋里那张偷藏的照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小不忍则乱大谋，等我站稳脚跟，有的是机会。”

此后数月，上海滩时局动荡不安，报纸上满是租界纷争、帮派火拼的消息。而妘瑞风却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悄然蜕变。

他辗转于市井之间，用数百块大洋敲开了几位隐世武者的门。尽管老师傅们连连摇头，首言他 “过了练武的黄金年纪”，但他每日寅时便起身，在院子里挥汗如雨。青砖地上的脚印，见证着他从笨拙到逐渐流畅的蜕变。

“这些老顽固，守着那些迂腐规矩有什么用？” 妘瑞风擦拭着额头的汗水，望着刚才指导自己扎马步的老师傅，心中暗自嘲讽。

在他看来，所谓武者的誓言不过是枷锁，若能杀坏人、抢钱财，那便是 “替天行道”。只是眼下，他还需积蓄力量，便按足礼数，供着这些老师傅，权当是为自己的未来铺路。

除了习武，妘瑞风还在黑市购入枪支弹药。深夜的地下室里，煤油灯摇曳的光影中，他一次次扣动扳机，弹孔在靶纸上渐渐连成狰狞的网。

为了掌握更多情报，他将目光投向街头巷尾的乞丐。这些终日混迹于市井的小人物，实则是绝佳的眼线。经过一番寻觅，他看中了二虎 —— 这个眼神坚毅、熟悉上海滩每一条弄堂的青年。

妘瑞风大手一挥，将二虎的父母安置在霞飞路的小洋楼，又给其姐妹安排了租界的裁缝铺工作。当二虎红着眼眶跪地谢恩时，他拍着对方的肩膀，笑容温和，眼底却藏着算计：“跟着我，有肉吃。”

在电击意外后觉醒的特殊体质，让妘瑞风在训练中如有神助。无论是拳法的刚猛，还是枪法的精准，他的进步都令老师傅们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