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再接受你做的任何好事!”周言站在一旁,语气依旧不轻不重:“你越接近她的轨道,她越会逃!”
林庭深倚在椅背,眼神空落落的:“我不想靠近!”
“我只是想在她走的那条路上,把地面铺平一点!”
“她不需要我为她做光!”
“可我愿意替她挡一次风!”
周言沉默片刻,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资料,放到他面前。
“江如云的新动作!”
“她买下了某些流量自媒体账号,开始暗地放料,说你当年隐瞒婚姻信息,精神出轨,甚至还附带她所谓的‘私.密合照’!”
林庭深眼神倏然一冷。
“她想做什么?”
“她在逼你站出来澄清!”
“她知道你不能不回应!”
“可只要你动了,就会拉上苏蔓宁!”
林庭深闭了闭眼,声音低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她现在过得安稳,我不能再让她被拖进来!”
“那你怎么办?”
“她越想抓住你,就越会发疯!”
“她会盯上蔓宁的一切!”
林庭深.喉头紧绷:“我来挡!”
“所有东西—你替我往她那边传一个意思!”
“她若再碰蔓宁一次,我不管代价是什么!”
“我会让她后悔!”
—
而江如云的确已经疯得厉害了。
她坐在出租屋里,一遍一遍刷着社交平台上关于苏蔓宁的每一条热评,那些人赞她坚强、独立、有天赋、有底气,甚至把她捧成了“新时代女性自我觉醒”的典范。
她冷笑,一口咬断指甲边缘:“装,继续装……”
“她凭什么?”
“一个被离婚的女人,一个昔日的笑话,凭什么走到现在还被捧成传奇?”
她将手机扔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
她已经被所有人遗弃,所有资源封锁,除了那些还肯为钱办事的账号和写手,她再也没有人。
可她不认输。
她还有最后一张底牌。
“苏蔓宁……你以为你干净?”
“你以前的学生,现在的合作商,谁都可以被利用!”
“你守得了你自己,你守得住别人吗?”
她拨通了一通电话。
“你不是说过……只要有证据,谁都能倒?”
“我手上,有她的弱点!”
—
几天后,苏蔓宁收到了一封匿名快递。
里面是一张照片,拍摄角度低劣,却能看清她和一位男学员一同出入某画材店,旁边还有模糊的字幕截图:
【女艺术家与男学生关系暧昧?】
她脸色沉了下来,立刻拨通了程晚电话。
“去查这张图的来源!”
“顺便通知宁光组,做好公关准备!”
“别让学生受影响!”
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坐在画室,盯着那张照片。
照片上她笑着,神情温和,是她许久未有过的松弛状态。
可现在这张照片,却成了有人想毁她的工具。
她忽然冷笑一声。
“林庭深,你看见了吗?”
“你说你要护我到最后!”
“那你就护好!”
“因为我不会低头的!”
—
林庭深第二天接到程晚发来的资料时,手指一紧。
他没有第一时间联系苏蔓宁,而是转头吩咐周言:“按最高级别,把照片源头,后台地址,还有背后水军的资金链全部给我查清!”
“这次,我不等了!”
“她承不承认我,都没关系!”
“但她不能,再被人这样对待!”
窗外的天,是压抑的灰。
林庭深第一次,这么恨自己过去的不作为。
也第一次,决定—
哪怕她从不再属于他。
他也要替她,把这些风浪,一拳一拳打碎。
江城的风一夜之间转凉,黄叶扑簌簌落在街边的水泥地上,踩上去发出干脆的碎响。
苏蔓宁站在画室窗前,手中握着那封刚刚收到的快递信封,纸边已经有些被她攥皱。
她的目光淡漠,沉静地落在照片上—模糊的角度,拼凑出的暧昧画面,配上一串故意引导性极强的文案,像极了那些年曾压得她喘不过气的阴影。
“又开始了!”程晚站在她身边,语气里透着压抑的怒意:“这些人就像苍蝇,盯着你一点血腥味不放!”
“照片不是偶然,是挑选过的。
背景那家画材店的监控已经被删了!”
“背后是江如云!”
苏蔓宁轻轻地笑了一下,没有惊讶,没有愤怒,甚至没有多余的起伏。
她只是将那张照片夹进桌边厚厚的一本本子里,那是她特意用来收集“诋毁她的历史”所建的私人档案—已经有将近三十条,都是这些年来或明或暗、或粗糙或精细的攻击。
她不想遗忘。
也不会遗忘。
她要记得—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提醒自己,从哪一块泥潭里,一点点爬出来的。
“这次我来处理!”她语气平静:“不用交给林庭深!”
程晚犹豫了一下:“你确定?他已经盯上这事了。
前天深夜,他亲自去了传媒那边找人,跟几个做自媒体的谈到凌晨三点!”
“他要护你,护得很疯狂!”
苏蔓宁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画桌前,将一张未完成的素描撕下,重新贴上白纸。
她不否认林庭深在努力。
也不否认他的守护的确是实实在在的。
但她已经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苏蔓宁了。
她曾一个人面对全世界的误解、抨击、背叛与质疑,她没有死,现在更不会。
“如果他是出于愧疚,那这些不够!”
“如果他是出于爱,那太迟!”
—
而另一边,林庭深一夜未眠。
周言推门进来时,他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监控回放,那是他们从删库的画材店恢复出来的片段—那晚她确实在,男学生也确实只是帮她抬了几样画具,两人之间保持着极有分寸的距离。
整个视频,没有任何可以被解读为“暧昧”的部分。
林庭深盯着屏幕里那一幕幕画面,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
他看得出来,她笑得很淡,却很真。
她在工作中笑了,那样的轻松,他多久没有见过?
他以为自己很了解她,可现在才发现,她已经有了新的世界、新的步伐、新的生活方式。
而他,连进入她画面一寸都不能。
“我们已经锁定那几个水军运营号了!”周言低声道:“资金流是从一个私人名下的小公司转出的,背后挂名人就是江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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