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跟在林庭深身边以来,第一次见他这么低姿态地守着一个人,哪怕那人已经将他拒之门外。
—
这一天下午,苏蔓宁正准备上课,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市立画协的老前辈打来的。
“蔓宁,最近有些不太好听的言论在传,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我们这边压力很大!”
“有记者匿名给我们寄了几封旧信,说你当年离婚是因为你与某艺术顾问有过‘不正当关系’!”
“我们知道这是假话,但你现在太被关注了,哪怕假的,也会被拿来炒作!”
苏蔓宁听完,一句话没说。
她很清楚,这是谁的手笔。
她的手紧紧攥着话筒,指节泛白。
“前辈,我明白!”
“我会配合!”
她挂了电话之后,坐了很久。
这种明晃晃的诬陷,她不是第一次面对,但这一次不一样—
她身后已经不再是一个空荡荡的世界。
她有画室,有学生,有支持她的奖项和机构。
一旦她被这些舆论卷入,不只是她自己会被拖入泥潭,她的一切心血都可能被泼脏水。
程晚赶来时,看到她眼眶红得厉害。
“是她?”
苏蔓宁点头:“她盯上我了!”
“你不能沉默!”程晚道:“这次必须正面回应!”
“再不回应,别人就会觉得你默认了!”
“我知道!”她语气很轻:“这一次,我不会再忍!”
“我已经不是那个需要等林庭深出手的人了!”
她抬起头,眼神坚定。
“这次,我自己来!”
—
林庭深那晚也收到了那几封旧信的复印件。
他翻开第一封,看到那个早已被澄清过的名字出现在字里行间,被扭曲成了她出轨的“证据”。
他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才压住怒火,喉咙一阵阵发紧。
“她动真格了!”周言低声说:“想毁苏小姐的一切!”
“你还不出手?”
林庭深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低头,将那几封信一张一张撕碎,碎纸落在地板上,像是一场静默的风暴。
良久,他才开口:
“告诉江如云!”
“如果她敢再动一下蔓宁身边的人—”
“这一次,我就不会再客气了!”
—
夜里十点,苏蔓宁发布了一个公开声明。
没有澄清细节。
没有解释往事。
只有一句话:
【我没有背叛任何人,但我也不再为谁证明清白!】
【我的人生,不接受任何人审判!】
【你们的猜测,不等于我的经历!】
短短三句话,刷爆社交平台。
“她说得对,她不需要解释!”
“一个被婚姻伤害的女人,终于站出来了!”
“江城从来都没有这样一位女性艺术家,她经历的痛,比谁都多!”
她没有再回复任何媒体。
但她知道,那些流言已经开始反噬。
她已经学会了,在风暴中站着,不再被打倒。
她想起了那个男人。
林庭深。
曾经在她最爱的时候伤她最深,现在却站在她身后,愿意替她挡下一切。
可她也知道—
不是所有人,都能回头。
有些人,注定只能被留在记忆里。
哪怕他现在做得再好,她都不会回去。
她只是偶尔,在夜深的时候,望着窗外发呆,想起他那句:
“蔓蔓,我如果早一点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
她从没回答过。
她只在心里轻轻说了一句:
“你早一点明白,又怎样呢?”
“我已经晚了!”
十月的江城,夜晚的风卷起落叶,穿街过巷时裹着微凉的气息,吹得人心上也泛起一层层涟漪。
苏蔓宁坐在画室的角落里,披着薄毛毯,脚边蜷着一只临时寄养的流浪猫。
它叫一声,她便伸手轻轻摸摸它的脑袋,指尖温柔却空落。
她刚画完一幅画,还没完全干,颜料的味道尚未散去。
她喜欢这样不干净的时间,有种生活的实感,不是规整的,不是干净的,却有一点一滴属于她自己的节奏。
她的手机震动了两次,她没看,知道那是又一批记者追来的消息。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风暴,也学会了什么是沉默。
可她忘不了。
忘不了她曾穿着白裙子走进画廊,站在一幅幅为他而画的画前等他说“我懂你”。
忘不了她把结婚纪念日刻在自己画作签名里的执念,也忘不了他披着婚姻的温柔去拥另一个人时,她是怎么坐在床边一夜没有合眼。
程晚递过一杯热水,轻声说:“那组匿名邮件,记者已经确认了,有一半内容和你有关,但没有实质性证据。
江如云太着急,手太杂!”
“他们知道是她?”
“证据不够直接,但所有线索都指向她。
只是还不能动手!”
“她不会善罢甘休!”苏蔓宁语气平静。
“她不会!”程晚点头:“但你也不是以前那个任她牵着鼻子走的苏蔓宁了!”
“嗯!”
她抿了口水,望向窗外。
对面的茶馆今日关门,街道静悄悄的。
“他今天没来!”
程晚没有接话。
她知道她说的是林庭深。
“昨天来了!”她轻声提醒:“你不在,他就在你画室外等到天黑!”
苏蔓宁握着杯子的指节收紧了一瞬,许久才说:“他什么时候才会停?”
“他不会停!”
“哪怕你从不原谅!”
“哪怕你再也不说话!”
“你不是没动过心!”
苏蔓宁眼神一点点泛起疲惫:“是!”
“可我也不是还在等!”
“我只是……还记得!”
—
而此刻的林庭深,站在自家别墅后院的秋千前,头靠在冰凉的金属扶杆上,任夜风一阵阵灌进领口。
周言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份最新调查资料,沉默良久才道:“她不会看你做的这些事了!”
“她不信我!”林庭深.喉咙发紧:“她也不会再给我信她的机会!”
“可她现在受的所有攻击……都和我当年有关!”
“我怕她再一次被推到悬崖边!”
“我不能再让她一个人面对!”
“那你打算怎么做?”周言低声问。
林庭深抬头看着天,夜色沉得像墨,星星在薄云间微弱闪烁。
他声音哑得厉害,却没有一点迟疑:
“我替她把所有旧账都清干净!”
“我不怕她恨我!”
“我只怕她哪天连恨都懒得给我了!”
—
几天后,江如云收到了一份律师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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