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芳露从昏迷中醒来，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泪痕干涸，像是被抽空了灵魂。
她躺在病床上，胃里翻江倒海，猛地侧身呕吐，吐出的酸水混着泪水，滴在洁白的床单上，刺鼻而苦涩。
曾经的优雅与风光，如今只剩一具空壳。
她目光涣散，盯着天花板的白光，对外界毫无反应，像一尊破碎的雕像，沉陷在无尽的悲痛中。
李程鹏守在床边，眼中布满血丝，泪水早己流干。
他抓着赵芳露的手，声音颤抖：“老婆，你醒了？跟我说句话，好不好？”可赵芳露毫无回应，她的眼神空洞，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她脑海中只有李宝赐的模样，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曾经阳光帅气的笑容，如今却永远闭上了眼睛。
她至今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这一定是梦，对，她一定在做梦！
李程鹏急得满头大汗，转向医生，声音嘶哑：“医生，我老婆怎么了？她为什么不说话？”
医生语气沉重：“病人是因为悲伤过度的生理性反应，失去了儿子对她的打击太大。她现在处于应激状态，需要时间恢复。你要好好陪陪她，给她支持。”
李程鹏愣住，眼中闪着泪光，他转头看向赵芳露，想说些安慰的话，可喉咙像被堵住，只挤出低低的哽咽。
事故调查结果也出来了，李宝赐是因为超速驾驶，车辆失控，偏离车道，猛烈撞击护栏致死，全责。
赵芳露听到这个消息，身体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怒火。她想怨，想恨，想找个人发泄，可责任在儿子，她连个发泄的对象都没有。
几天后，李宝赐的尸体被推出太平间，准备送往火化。
赵芳露穿着黑色长裙，脸色苍白如鬼，眼中没有一丝光彩。她跟在担架旁，步伐机械，像个游魂。
太平间的寒气刺骨，白布下的李宝赐冰冷而陌生。
赵芳露站在担架前，身体颤抖，手指攥紧裙摆，指甲掐进掌心，渗出鲜血。
她低头，盯着白布，像是想透过它看到儿子的笑脸。可当工作人员准备推走担架时，她突然惊醒，像是从噩梦中挣脱。
歇斯底里地尖叫：“滚！你们都滚！你们都是鬼，要害我儿子！”她的声音撕心裂肺，响彻太平间，像一头失去幼崽的猛虎，发出最后的悲嚎。
赵芳露扑到担架上，紧紧抱住李宝赐的尸体，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滴在白布上，烫得她心口生疼。
她抓着白布，声音嘶哑：“宝赐，别怕，妈妈保护你！你快起来，别玩了！只要你起来，妈妈就不怪你调皮了，求求你了，你快起来！”
她的哭喊震得担架微微发颤，周围的工作人员愣住，眼中闪着不忍。
李程鹏冲上前，抱住她，泪水滑落：“老婆，宝赐走了……你别这样……”
可赵芳露像疯了一样，推开他，扑在尸体上，哭得撕心裂肺：“不！我的儿子不会死！他是我养大的！我的宝赐！”
她的声音像刀，刺穿了太平间的寂静，也刺穿了她的心。
工作人员试图拉开她，可她像野兽般挣扎，眼中满是绝望与疯狂：“你们别碰他！他是我的儿子！”
“宝赐，妈妈错了……妈妈不该催你回来吃饭的……你回来……”
李程鹏跪在她身旁，泪水滑落，声音嘶哑：“老婆，我们得让他走……”他试图拉起她，可赵芳露死死抓住担架，像抓住最后的希望。
她的儿子没了，她的世界崩塌了。她低声呢喃：“报应……这就是我的报应吗……”
担架最终被推走，赵芳露的哭声渐渐低沉，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她瘫在地上，眼中空洞，像是失去了灵魂。
李程鹏抱住她，泪水滴在她的脸上，“老婆，你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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